病房内，柯母站在窗前，眺望着远山，做了四五次深呼吸，才彻底压下心头的燥怒。她不能在阿泽面前露出一点异样，阿泽对那个女人深情至此，才会因为她有了新欢而自杀。她不能再激怒阿泽，绝不可以！</p>
然而，当她转过身，却是直接撞进了柯泽漆黑似墨的眼睛里。</p>
那双眼生得十分漂亮，眼型狭长却一点都不显得腹黑刻薄，反而随着流水的形状突出清冽透澈，如山间小溪，更似林中小鹿。当他用这种安静平和的眼神望着柯母时，柯母只觉喉间像堵了块纱布似的，什么欺骗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露出一个勉强而虚弱的微笑。</p>
“阿泽，你醒了，要喝水吗？”</p>
柯泽一眼不眨地凝视着她，低沉悦耳的嗓音从喉间倾泻而出，“我刚才好像听见琴儿的声音了，她终于来看我了吗？”</p>
柯母听他一提起司琴的名字，脸色就黑了一大半，她强忍着心头怒气，努力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没什么太大起伏。</p>
“你听错了，司琴她没来过。”柯母的语调，听上去硬邦邦的，她自己也察觉了不妥，又转过了一个话题，状似无意地提起：“你一个人在医院也不方便，我给你请个护工吧。”</p>
柯泽忍不住皱眉，重申道：“我没有听错，是琴儿的声音。”</p>
柯母一时语塞，既然柯泽听见了，她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淡淡道：“她确实来过。”</p>
“琴儿就在外面吗？妈，你让她进来见我。”柯泽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道。</p>
他的眼角眉梢都因为听到司琴来看他而飞扬起来，看着他面上显而易见的高兴神采，柯母心里头却是一阵翻滚的难受。</p>
她移开眼，平静地说道：“她已经走了。”</p>
顿了顿，她重申：“我让她走的。”</p>
随着她前后两句话落定，柯泽原本欣喜期待的心情一下就落到了谷底，他缓缓收了眼底的笑，弯起的唇角一点点拉平，面部弧线更是刹那间绷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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