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历南一脸阴沉蹙着唇坐在椅子上，十几个小时没睡觉导致他现在脸色更难看，嗓音也有些沙哑，他问肖警官，“你很确定，这起车祸是人为？”</p>
肖警官抱肘坐在桌沿，“百分之九十五肯定。”</p>
他轻扯嘴角冷笑，“还有百分之五呢？”</p>
肖警官仰头叹息，末了回他，“凡事也有例外，分析案情的时候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推论万无一失。”</p>
顾历南沉着脸将烟头摁进烟灰缸，起身拿起西装，“先走，有事随时找我。”</p>
离开警局，顾历南转道去医院。</p>
顾国振这会儿在ICU，早上昏迷送进去，现在还没醒。</p>
中午迟莞打给他，他让她请假先去医院候着，老头子醒来肯定想见着平时就喜欢的人。</p>
车子停在斑马线外等红灯，男人指尖夹烟摁着生疼的太阳穴。</p>
如果真如肖警官分析的那样，有人要蓄意谋杀，那个人到底是谁？还有，从车上盗走的东西又是什么？</p>
红灯变绿，黑色宾利嗖的一声射出去，车如他本人般焦躁。</p>
……</p>
迟莞坐在重症监护室外，不时起身看一眼里面插着管子的老人，见他和先前无异，又坐下来。</p>
顾嫣然就在她身侧坐着，她也担心爷爷，但比起迟莞来，心情没有那么沉重，一直在边上看手机。</p>
顾亚琛和顾亚元夫妇四人都在，顾维澈也在，顾家的人除了洪士莲，全都在医院候着。</p>
迟莞和顾维澈打了照面，没有和他说过半句话，一是无话可说，再则这人是洪水猛兽，迟莞避之不及又怎会靠近他。</p>
顾维澈不时地转头看一眼迟莞。</p>
他确定自己喜欢她，无论这世间怎样肮脏龌龊，迟莞始终是他心头一抹洁白月光。</p>
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隔着玻璃窗的病房里面，良久，他看见病床上的人，手指有了知觉，在动。</p>
五分钟后，一行五个医护人员赶到。</p>
顾国振醒了，一番检查之后被推进了VIP病房。</p>
醒倒是醒了，却不能回到以前那样，歪着嘴连句正常话都没法说。</p>
迟莞看着难受，只觉得病房里闷得慌。</p>
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只需留下两名家属照看就行了。正巧顾历南到了，他让所有人离开，只剩他和迟莞二人。</p>
顾亚元夫妇倒是了解，家中晚辈也就衍之跟他爷爷亲，衍之和阿莞留下，大家也放心。</p>
但是高丽萍不高兴了，一路都是嘀咕，“什么嘛，衍之是孙子，我们然然不是孙女啦？衍之他凭什么把我们都撵走！”</p>
顾嫣然受不了她妈，“哎呀，你在不平衡什么，二堂哥和阿莞留在那闻消毒药水的味道，让你们回到干干净净的家里，你还不爽是不是！”</p>
顾亚元瞅着妻子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吃多了闲的！每年公司分红少不了咱们家，吃力不讨好的事都是衍之在做，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有那冲锋陷阵的心思？”</p>
“你们……”</p>
“好啦好啦，别闹意见了，现在爷爷都那样了，你还有心思争宠！”</p>
“……”</p>
被那父女二人说得无地自容，高丽萍自觉地闭嘴了。</p>
另外一边，顾维澈离开病房后并没有即刻离开医院，在地下车库一坐就是两个钟头，之后把车开到了地面，停在住院大楼下面。</p>
中途顾历南出来买烟，折回时看见了他。</p>
顾历南上了他的车。</p>
关了车门，给自己点了烟，然后递给他一根。</p>
顾维澈接过去，并没有点燃，捏在手里把玩。</p>
“许爷爷那起案子，我会协助警方彻查。”顾历南说着，语气并没有什么异样。</p>
顾维澈垂眼看着手里香烟，浓黑的睫毛落下阴影挡住他的眼睛，“是吗，不就一起意外。”</p>
顾历南点点头，拿烟的手伸出窗外，点着烟灰，“是不是意外还不能妄下定论。”</p>
顾维澈抬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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