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p>
楚芸收敛心神，蹲下身，手按在地面，一道探禁瞬息一闪而逝。</p>
起身挥手，便全部身形一闪，到了一个花草简单摆设的小院子。</p>
目光一扫，看了一眼房门开着的厅堂，便带着几分疑惑询问。</p>
陈卿简单打量，转身看了一眼几步开外，光秃秃的墙壁，便含笑眉尖一挑：</p>
“不进去了，借庭院一用即可。”</p>
苏婉闻言会意，笑着点点头，随手将小女孩丢在前面，转身上前翻手一张椅子。</p>
随即，顺手一道屏障，便直接站在了旁边。</p>
也不说话，只是美目含着几分笑意，打量趴在地上的小女孩。</p>
陈卿也不说话，坐下后便缓缓收起笑意，看向了地上还在晕死中的小女孩。</p>
楚芸见状，是彻底反应不过来了。</p>
看看那脏兮兮的脸蛋，还挂着的血迹，再收回目光，看那很少会严肃的俊俏脸颊。</p>
犹豫了几下，还是收敛思绪犹豫开口道：</p>
“少爷，你们......”</p>
“......”</p>
早阳映照，小院静谧。</p>
犹豫的话音，疑惑的停滞。</p>
陈卿并未理会，一番沉吟，便含笑眉尖一挑。</p>
缓缓靠在椅子上，翘起腿享受阳光：</p>
“打吧！”</p>
“这事，只有你合适。”</p>
“话说清楚，打完你们中阙的事，也就过去了。”</p>
打？中阙的事！？</p>
楚芸看着那笑意阳光帅气，却无形透露着平静的脸颊，懵了。</p>
苏婉收回目光，抬头一笑：</p>
“姐姐，你没见过她，但你很有可能见过她父母。”</p>
见过，父母！？</p>
帝族！？</p>
楚芸微微一滞，扭头再看那消瘦脏兮兮的脸蛋，猛地一震。</p>
但，却是怎么都有点不敢置信。</p>
陌生，太陌生了。</p>
苏婉见状，笑着点了点头，便道：</p>
“姐姐，到底是不是你肯定待会就知道了。</p>
但你代表中阙，整个中阙。</p>
打完了，她老祖、以及帝族，乃至整个昊阳。</p>
这么多年来，欠中阙的，欠整个中阙亿亿万亡灵的。</p>
就算是，还清了。”</p>
残酷的真相，不论是不是揭露，它都存在。</p>
一个小女孩，真还不起。</p>
但如果，是未来的帝呢！？</p>
楚芸沉吟间，整个人都深深震住了。</p>
猛地回神，连忙抬头。</p>
只是还未张嘴，苏婉便笑着摇了摇头直接道：</p>
“未来不好说，但也许可以的话，现在你打了也算是铺路了！”</p>
“你也不用头大，她绝对不会哭，也绝对不会记恨你。”</p>
“而且你现在不打，她日很有可能就没机会了哦！”</p>
解铃还须系铃人。</p>
帝族和中阙，既然存在真相问题，爆发也不过迟早的事。</p>
现在打，于未来而言，真是件好事。</p>
而且如果少爷能亲自教的话，那真就是绝对的大好事。</p>
一切都已经直白，明了。</p>
楚芸已经学会思考，略微沉吟，明白过来后，也不拖沓，当即便收敛思绪，重重点了点头：</p>
“怎么打？”</p>
陈卿含笑眉尖一挑：“见血，往死打，想想你们中阙这些年，打到你气消为止。”</p>
楚芸闻言，略微一想，当即便点了点头。</p>
也不废话，目光一扫，挥手几根满是尖锐利刺的修长枝干折断，并拢入手。</p>
无视玉手溢出鲜血，紧握上前，眉目一骤，便干练扬起，狠狠而落。</p>
啪—！</p>
抽打的声音，骤然伴随着鲜血溅起。</p>
小女孩闷哼一声，当场便疼醒了过来。</p>
咬牙一下子慌乱爬起，看着那帅气阳光的笑意，满是委屈，泪眼汪汪：</p>
“你们好坏，为什么，为什么打我？”</p>
坏！？为什么！？</p>
这么淡定？</p>
这是这个年纪，面对如此情形，该有反应？</p>
她第一次挨揍比这年龄还大，而且知道是因犯错，都没这么淡定的。</p>
楚芸不禁一愣，但心里也是真信了，随即便也是扭头，震惊的看向了淡定的脸颊。</p>
陈卿不过一笑，也不多说，开口不过满含笑意的几个字：</p>
“不为什么。”</p>
“坏，你真坏。”小女孩泪汪汪的都快要哭了。</p>
陈卿不过一笑，点了点头：“来，有本事哭出来。”</p>
“呜，坏人...”小女孩微微一滞，直接就大声哭了。</p>
陈卿不过一笑，也懒得再理会，当即便惬意的晒起来了太阳。</p>
楚芸不禁一愣，扭头却是眉头一蹙，差点没笑了。</p>
声音是真撕心裂肺，但那泪汪汪的大眼睛，就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p>
不过已经了然，反应过来，也是丝毫不再拖拉留手。</p>
深吸一口气，美目一冷，扬起满是尖刺的并拢枝干，便狠狠而落。</p>
啪，啪，啪......</p>
密集的抽打声，骤然惊彻早阳映照的小院。</p>
那稚嫩的后背，转眼便已经是鲜血淋漓。</p>
小女孩却是一声不吭，猛地紧紧咬住牙，小拳头紧握。</p>
泪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一滴泪水，都没流出来。</p>
不过短短片刻，鲜血已经染红地面，嘴角更是血迹溢出。</p>
也终是再也撑不住，软倒在地。</p>
只是随着又一次狠狠的抽打，在那已然鲜血淋漓的整个后背，带起猩红血迹。</p>
闷哼一声醒来，再次爬起。</p>
一次又一次倒地，一次又一次爬起。</p>
但只有紧握的小拳头，泪汪汪的大眼睛紧盯那白发飘逸，笑意帅气的脸颊。</p>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整个后背，更是鲜血和皮肉混杂，没有一块完好。</p>
没有一滴泪水流出，没有仇恨，只有纯净泪汪汪的大眼睛，不断艰难的睁开。</p>
倒地，疼醒，挂着鲜血，在血泊中爬起...</p>
楚芸打着打着，她的泪却是无声的轻抚了脸颊。</p>
一次又一次，终是再也情绪难抑，修为爆发，含着无尽的痛苦和强大力量，扬手而落。</p>
啪嚓—砰！</p>
并拢的枝干，应声碎裂。</p>
消瘦的身躯，重重砸趴在地。</p>
满是血迹地砖砸出一个坑，一切寂静。</p>
只有那惨不忍睹的整个后背，只有那沾满鲜血，微弱颤抖的小手指。</p>
只有那扭头扬起的脸蛋，只有那迎着太阳，已然泪水彻彻底底侵染的冷艳脸蛋...</p>
仇恨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尽的积怨，有朝一日突然爆发。</p>
甚至身死为鬼，都难以释怀。</p>
陈卿饶有兴趣的看着血泊中，惊人的生命力，含笑眉尖一挑。</p>
苏婉也没有上前救治，只是翻手一杯茶，顺手递出，满是兴趣的看着。</p>
陈卿接过茶，便不慌不忙的喝了起来。</p>
楚芸哭着哭着，不禁一笑，抹掉眼泪，收回目光，长舒一口气，抬头轻松又释怀的笑了。</p>
陈卿和苏婉扭头，也是一笑。</p>
无声，一切都在不言中。</p>
楚芸笑着点了点头，便迈着干练的步伐，上前转身站在了旁边。</p>
只是当看向那血泊中的血淋淋的消瘦身影，却是不禁一愣，扭头道：</p>
“没治啊？”</p>
苏婉扭头，笑吟吟摇了摇头：“不需要，姐姐自己看。”</p>
咔嚓—</p>
话音未落，骨头的脆响响起。</p>
楚芸微微一愣，连忙回头，却是愣住了。</p>
只见那微微颤抖的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p>
整个虽然双目紧闭，但微弱的呼吸，却是已然粗重了起来。</p>
无形中，更好似整个血淋淋的消瘦身躯，都在奋力挣扎。</p>
而每一下，都伴随着一根断骨归位。</p>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断骨全部归位。</p>
又是一阵休养般的无声死寂，那纯净的泪汪汪大眼睛，无力睁开。</p>
紧接着，双手用力，整个人缓缓起身。</p>
但不过一瞬，便又趴了下去。</p>
只是，一切却并没有结束。</p>
随着嘴角的鲜血，不断溢出，一次又一次的咬牙无声挣扎。</p>
鲜血淋漓的娇嫩身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p>
艰难的抬头，身子更是悠悠的站直了！</p>
但如果略微一探，便会发现所有的断骨，仅仅是归位。</p>
也仅仅是勉强的，支撑起了身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