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p>
陈卿含笑眉尖一挑，也不说话，不过随即便扭头看了一眼。</p>
苏婉也是佩服的笑了，扭头间会意，也是不磨迹。</p>
伸手又是几根满是利刺的枝条，指尖轻挑去掉尾部的利刺，伸手一握，到跟前的同时，便直接干净利落的手一扬。</p>
啪—啪—啪......</p>
没有废话，只有不断扬手抽出的利刺枝条。</p>
只有，不断爬倒在地，又挣扎中，悠悠爬起的血淋淋瘦小身板。</p>
只有纯净盯着那帅气淡漠笑意的，泪汪汪大眼睛，和鲜血飞溅。</p>
陈卿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p>
楚芸满是不解的顺着目光扭头看了一眼，只是当一次次看到那眼里打转，但就是流不出的眼泪，隐隐感觉到了什么。</p>
旋即，便满是佩服的，静静看着。</p>
扑通—</p>
鲜血飞溅，无尽挣扎。</p>
不知过了多久，那倔强的身板再一次挣扎而起后。</p>
看着那依旧不打断说话的帅气脸颊，在枝条再次落下之前，跪了。</p>
小女孩眼眶中好似永远只是在打转的泪花，更是剔透水晶一般，悠悠溢出，于脏兮兮的脸蛋滑落。</p>
无力的艰难开口，更是哽咽颤抖，满是畏惧和祈求：</p>
“我，错了...”</p>
错了！</p>
改错不认错的帝王，认错了。</p>
苏婉一笑，便收起枝条，站在了一边。</p>
楚芸却是疑惑的，扭头看向了旁边的身影。</p>
陈卿看着那血泪混合的脏兮兮脸蛋，那满是畏惧和祈求的大眼睛，不过含笑眉尖一挑：</p>
“没事，我这人最喜欢被挑战。”</p>
“我做事也是什么都不会耽误，你还有大把的时间。”</p>
“你完全，可以继续！”</p>
挑战？</p>
自己选的？</p>
一开始就认出来，然后一直在挑战底线！</p>
牛，是真的牛！</p>
楚芸猛地一震，只觉感觉全对了同时，也是差点没忍住直接钦佩的竖起大拇指。</p>
小女孩跪在血泊中，挣扎着艰难缓了口气，便颤颤巍巍道：</p>
“我，不该贪玩，自负，顽皮。</p>
不该，挑战，二位大人。</p>
我应该上来就先跪拜二位大人，道明来意。</p>
现在，我，我明白错了，错哪儿了。</p>
最，最是无情，帝王家！</p>
打，我死了。</p>
也不过他日大人闲下来后，帝族晚辈中随便挑。</p>
整个帝宫，晚辈无数。</p>
帝族，不世基业面前。</p>
从来不会差我，差我一个！”</p>
虚弱颤抖的声音，却极其乖巧又懂事的，认真。</p>
除了还不知道，帝王已经有意询问过。</p>
几乎是，懂得都懂，甚至能够碾压王公大臣。</p>
楚芸看着那颤颤巍巍，却还在艰难支撑的身影，心中很是震撼。</p>
不过现在想想那地方，也就了然了。</p>
除了极少数志在登天的，不论大人还是晚辈，谁不想有朝一日能登上那位子？</p>
但稳坐的帝王，流水的储帝，想坐那位子又岂是那么容易？</p>
太大、太庞杂了，要求太高，太全面。</p>
每每杀出来一位，也因难承大业，最终不了了之。</p>
但争锋，却也从未停止。</p>
而眼前的，绝对可以称得上佼佼者了。</p>
陈卿不过眉尖一挑，不动声色扫过那血淋淋的枝条，笑着摇了摇头：</p>
“我不接受。”</p>
话音落，小女孩愣住了。</p>
楚芸也是愣住了，不过随即便彻底反应了过来。</p>
优秀，真的很优秀，又怎么会不接受呢？</p>
苏婉是一点都不停滞，挥手那血淋淋的虚弱身板，直接激射而出，大字砸在院墙的同时。</p>
一根根折断的枝干，更是已经到达。</p>
噗嚓—</p>
一根根断枝干，贯穿四肢，钉于墙壁。</p>
鲜血，骤然激射。</p>
一切，不过瞬息。</p>
楚芸，完全没反应过来。</p>
那消瘦的血淋淋身影，闷哼一声，止不住的耷拉下来脑袋。</p>
不过也就喘了口气的功夫，便又挣扎着抬起了头。</p>
只是那纯净的大眼睛中，已然满是不解、疑惑和痛苦。</p>
艰难张嘴，更是只有鲜血直流。</p>
楚芸看着那狼狈的娇小身躯，那泪水、鲜血与脏脏混合的惨白脸蛋，不禁一滞。</p>
但也不过一瞬，便只是淡定的看着。</p>
苏婉则只是笑吟吟的看着。</p>
陈卿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见还在强撑，含笑眉间一挑，也是站了起来。</p>
缓缓走到跟前，目无波澜的含笑看着眼前，满是疑惑和不解纯净大眼睛，含笑淡淡道：</p>
“你想成为万古，第一女帝。”</p>
“但你知道，现在整个大陆，一众帝者的王冠有多重吗？”</p>
“但你知道，万古第一女帝的王冠，又会是多重吗？”</p>
万古第一，女帝！</p>
苏婉和楚芸相视一笑，很是钦佩的点了点头。</p>
小女孩看着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眸子，却是深深怔住了。</p>
不过转眼，便艰难的摇了摇头，虚弱如实道：</p>
“我只是很小的时候，偷偷抱过老祖的王冠，没抱起来。”</p>
“我也只是很小的时候，偷偷看过老祖他坐在那里，傲世一切吗？”</p>
帝王的种子，原来是这样埋下的。</p>
也真是，人才了！</p>
苏婉和楚芸默默相视一笑，便只是认真旁观。</p>
陈卿也是，止不住一笑。</p>
不过抬头看眼高挂天空的烈阳，收回目光，收起笑意便摇了摇头：</p>
“不跪、不泪。</p>
早就知道，该尽快跑出来，找我。</p>
又知道不去河利郡，而是直接来看，结果。</p>
更知道我大概会在，哪里出现。</p>
更有着无与伦比的韧性和毅力，惊人的倔强生命力。</p>
我不知道，你背后有没有高人指点。</p>
我还是承认，你本身，确实很优秀，了不起。</p>
我也承认，你并不是因看了些话本，而跑我这来做梦。</p>
但在我眼里，真的，很一般！</p>
作为挑战我的代价，浪费我时间和精力的代价。</p>
你就安静的，死在这里。</p>
不灭你魂，若有来生，再论！”</p>
话罢，也不看那满是痛苦，深深怔住的大眼睛，更不再多停留，转身就走。</p>
苏婉含笑摇了摇头，也是转身紧随。</p>
早已反应过来的楚芸耸了下肩，也是转身紧随。</p>
不过也并没有，急着直接开传送阵回飞舟。</p>
“来生，再论...”</p>
小女孩怔怔看着那冷漠的背影，虚弱痛苦的呢喃间，纯净的大眼睛，急剧变化。</p>
微微一滞间，终是泪水哗哗之下。</p>
咬牙整个人都疯狂颤抖间，终是抬头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惊彻了烈阳：</p>
“啊......”</p>
那歇斯底里的惨叫中，含着无尽的痛苦、祈求、不甘、坚毅、倔强、高兴、激动、开心，决然！</p>
宛如最耀眼的蝶，于刹那破茧展翅！</p>
噗通—</p>
惨叫止，血淋淋的身躯，也是跌落在地。</p>
刹那，一片死寂。</p>
陈卿毫无波澜，并未回头，也没停下脚步。</p>
苏婉不禁一笑，摇了摇头。</p>
楚芸止不住心中一震，但也是强忍着高冷迈步。</p>
“不，一切都，都是我！”</p>
“自己偷偷看着那些王公大臣学的。”</p>
不过几步之间，那血淋淋的狼狈身影，拼了命的挣扎，睁眼死死盯着那冷漠的背，那即将临近的大门。</p>
疯了一般的拼命挣扎，狼狈的血淋淋消瘦身躯，终究是再次站起。</p>
继而泪哗哗的迎着烈阳，望着那白发飘逸的背影，满是笑意的颤抖着重重跪地，血淋淋双手伸展，嘶吼而出：</p>
“师父，在上！”</p>
“请受，徒儿...”</p>
“昊阳瑶雪，一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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