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背货，实际上就是替他们去农村收粮食。</p>
黑市盈利的大头全都在米面粮油及票上。</p>
从下头收米，再到黑市上换钱和票。</p>
最终囤积了大批粮票，从而控制黑市上的米价。</p>
那些来碰运气的散户或者沈小全这样的愣头青，要么就得交份子钱，要么就只能低价卖给他们。</p>
收米的风险是最高的。</p>
毕竟外头查的很严，一旦被举报或者发现。</p>
好的给你送去公安局，蹲号子。</p>
运气不好的，村子里的委员会就能动私刑。</p>
还出过人命。</p>
沈小全没了别的出路，只能去背货。</p>
第一天还有人带他熟悉流程和乡下的土路，认认门。</p>
第二天就全靠他自己。</p>
每日夜半出发，要赶在天亮前回头。</p>
“今天要收油，你提两个桶去，有多少算多少。”</p>
有个人叼着烟找到沈小全，居然给他上了一根。</p>
他有些受宠若惊。</p>
“我不会。”</p>
“不会就算了。”那人压低声音，在沈小全耳畔低声道：“你今天到岗下村的时候去村口那个老头家给我带一个包裹回来。”</p>
“不许打开，要是少了一点儿，我要你好看！”</p>
“等取来了，好处少不了你的。”</p>
那人说完就走，也不管沈小全是否答应。</p>
他捏紧了拳头，定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离开。</p>
收油的过程倒并不繁琐，只是辛苦。</p>
趁着天黑，谁也看不清谁，谈好了价钱就让人把油灌进桶里。</p>
大多数家中都是一瓶两瓶的样子。</p>
都是自己舍不得吃，换点钱去买粮。</p>
毕竟吃干粮才不会饿死人。</p>
收来的油价只有市价的一半甚至更低。</p>
路过岗下村时，沈小全犹豫再三，还是依之前的人所言，去取了一个包裹。</p>
包裹很沉，拿起来还有些金属碰撞的声音。</p>
沈小全一个不慎，落在了地上。</p>
包裹散开，在月光的反射下，迸发出刺眼的金光。</p>
遍地的黄金！</p>
沈小全的脑袋“嗡”得一下，忙跪在地上将黄金一股脑全都圈进包裹布里。</p>
确认地上没有遗漏之后，他才颤颤巍巍地站起身。</p>
金子不止是值钱。</p>
还要命。</p>
这么多金子，足够拉他去批斗好几回。</p>
如果早知道要他拿这些，沈小全打死也不会来。</p>
黑市上做买卖，是他自愿的，到底能捞着好处。</p>
哪怕是丢了工作也不悔。</p>
但眼前的金子与他无关，若被牵连，实在是太冤枉！</p>
沈小全做贼心虚，油也不收了，起身就跑。</p>
他得赶快把东西交回去。</p>
黑市太远，直接从窗户里给那老头丢回去。</p>
很快那破旧的小屋就出现在眼面前，只是里头没了灯光。</p>
沈小全不管三七二十一，蒙头就要闯进去，却被突然窜出来的黑影扑倒。</p>
他眼前天旋地转，包裹和油桶一同掉落。</p>
弥漫了一地。</p>
“总算是逮到了，我就说有同伙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