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一天就这样变幻无常的快速结束。酒肆的老板早就在雪梦离开之时,将家里的窗户还有门堵得严严实实,今天破天荒了一次,下一次再也不敢了。</p>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繁星因为烛照日耀的退却,接二连三的挂在了深蓝色的苍穹之上,包括夜间的主宰——太阴。</p>
一不小心睡了过去的星阑才微微转醒,她只是觉得心情差到了极点,想要在阿泽的腿上小眯一会儿,谁知道再醒来的时候,天竟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p>
醒来的她揉着发疼的脖子,倒吸一口凉气,不只是脖子,就连腰因为姿势的不对,导致胃忽然之间袭来的痉挛。</p>
她忍住痛意直起身子,就看到阿泽斜靠在床架上也眯着眼睛浅眠着。</p>
这家伙难道从中午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动吗,看到位置没有改变,他是真的没有动。星阑有些愧疚的叹了口气,都怪自己贪时了。</p>
感觉到腿上一轻,赫连泽才睁开眼,看着阑儿右手捂着肚子,连忙坐起身紧张的问道:“阑儿,你是肚子痛吗?”</p>
师父曾叮嘱过自己,阑儿体内有无法祛除的寒气,只要月事一到,就会疼痛难耐。</p>
那两个月阑儿是在师父跟前一直住着,所以饮食上师父也会暗自给她调理调理。</p>
星阑摇着头,说道:“可能是岔气了,胃有点发胀,活动一下就好。”说着,便转过身子坐在床边。睡过了头的星阑现在还未回过神来,呆呆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脑袋定是空荡一片。</p>
“原来是这样。”赫连泽松了口气,摸着星阑的小脑袋道:“睡了这么久,气消了吗?”</p>
星阑垂下眼眸没有回答赫连泽的问题,而是转过身爬到床的内侧,从卷轴里面取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他。</p>
说道:“这个纸条你先拿着,等有时间了看看,不过前提是我不在的情况下。现在要不陪我去后院散散步,心里着实闷得慌。”</p>
赫连泽疑惑的看着手里的纸条,也没有做过多言语,将纸条放在锦袋中,替星阑披好厚实的斗篷,晚上,外头的寒气会加重不少。</p>
泠雪楼。</p>
睡梦里的子陵隐隐约约觉得脸上一阵又一阵的,湿乎乎的感觉,还带着温热,下意识的蹙起眉峰。</p>
“这个坏蛋难不成做噩梦了,怎么脸色这么白?”</p>
趴在大圆床旁边的雪梦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跪着铺在地面的毛毯上,手里拿着一个卷起来的棉布,认真的擦拭着子陵脸上的脏东西。</p>
为了找到解酒的药丸,雪梦是真的将精致的小屋子翻了个底朝天,乱七八糟,差点找不到落脚的地方。</p>
“大姐,这是厨房里做的晚膳,麻烦你帮我去送给小梦。”泠兰提着一个木盒子站在泠韵的房门口,看着坐在桌案上记账的大姐开口央求道。</p>
“你怎么不自己去送?”</p>
正在处理事务的泠韵根本没有抬头,她淡淡的开口道。左手翻着账册,右手拨弄着算盘,漫不经心的说着,显然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p>
“得了吧。”</p>
泠兰努着嘴不满的转了转身,脊背靠在门框上,嘀咕道:“小梦前几天中了魔怔,躲在屋子里乱砸东西,送饭的嬷嬷还有别的姑娘们压根不敢靠近她的房间。</p>
现在又收留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穷小子,还一门心思的扑了上去,我只是对这个丫头表示可怜。爱上一个穷小子,对她的未来有什么好的,难道要空谈爱情而食不果腹吗?感情那玩意儿,根本靠不住。”</p>
泠韵闻声,放在算珠上的指尖终于停了下来,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显露无遗,开口道:“老三老四呢?你不愿意去送,还有她们两人。”</p>
雪梦这个丫头着实让泠兰给宠坏了,一天不论是吃饭还是洗澡,都得让人伺候,自己金贵的足不出门。</p>
若不是那位长辈暗中嘱咐了自己,一定要将雪梦护着,让她知道了雪梦的另一层身份,她才不会闲的没事去在乎一个陌生的丫头。</p>
“哎呦,您就别提她们二人了,一天就知道化妆打扮,屋里的衣服和胭脂都快赶上布料店和脂粉铺了。”泠兰一提到这两个宝贝妹妹,比提起雪梦更让她头疼。挥着香喷喷的手帕一阵哀嚎。</p>
“那好吧。”泠韵有些吃不住泠兰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无奈的合上账册。</p>
站起身走到书架旁,从里面取出一封信递给泠兰,然后将盛饭的木盒子接了过来道:“这是老板今早发过来的缄札,自己看看,思量思量以后该怎么做。”说罢就离开了房间。</p>
泠兰心底一凉,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她害怕的看着手里完好无损的信封。</p>
“天灵灵地灵灵,一定要保佑我,不是坏事啊。”泠兰双手合掌,将信封压在手心里祈祷着。</p>
“小梦,吃饭了。”下楼的泠韵来到雪梦的房间门口敲着门说道。</p>
话音刚落,雪梦便一个蹦子从门里蹦了出来,笑盈盈的问道:“几个人的呀?”</p>
“呶,自己看看。”泠韵走了进去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眼睛朝躺在床上的男人快速一瞥,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