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人会说中国话,没人认识他,把他派到里面去……”</p>
顾楫想了想,岂止阿廖沙是个狠角色,那个日本人抓他的时候也是费了一番手脚。只不过要是用他们就要偷偷把他们放了,这个其实并不难,为难的是万一管理不好,后患无穷。</p>
只不过他们确实现在人手紧张,巡捕房里的巡捕他不可能去发展。人多嘴杂,做这样的事最紧要就是隐蔽。事情一旦泄露出去,自己就麻烦了。</p>
“主要是靠不靠得住?要是靠不住将来要惹大麻烦……”</p>
顾楫的态度也是很明确了,只要靠得住他就可以考虑。</p>
“日本人是肯定没问题的,这家伙是一根筋,自从被我收拾了,现在对我是服服帖帖……”</p>
任连生对自己的手段颇为自信。</p>
“只是那个阿廖沙,就不知道汪翻译能不能和他说得通……”</p>
任连生担心地说道。阿廖沙如果愿意靠在他们这里,起的作用在法租界比北岛三郎要重要的多。因为他本身是白俄,在白俄聚集区里有着天然的优势。</p>
而且阿廖沙的行事狠辣和果决他也是感受过的。其实他是没看到小日本枪战时候的样子,也是个悍不畏死,以一当十的厉害角色。</p>
“那只有等汪翻译来了再说了,让她去问问。那个阿廖沙要是识相的话,应该没啥问题。”</p>
“只不过,你要让日本人把他盯紧了,还有刀疤他们要和你汇报他的动态……”</p>
顾楫这句话说完,基本就定了基调,今天要讨论的事也差不多说完了。</p>
很快,白曼彤也领着饭馆伙计拎着食盒进来了。</p>
“你们说好没?没谈好就等吃完饭再商量吧……”</p>
白曼彤一边说着,一边让伙计把菜拿出来,老洪也是熟练地拿了床板架好,等酒菜摆好以后,顾楫让老洪去把阿廖沙叫过来一起吃。</p>
老洪对阿廖沙印象还是不好,因为那天阿廖沙弄死了不少巡捕房的兄弟。不过顾探长既然叫他去请,他也就去了。</p>
过了一会阿廖沙进来,一看汪素两姐妹没在,就疑惑地看着顾楫用简单的英文问道:“汪翻译,怎么没在?”</p>
“她家里有事,明天就来了,坐下一起喝吧。”</p>
顾楫和他说了一声,老洪在边上早就拍碎了酒罐子的封盖。俄国人都好酒,尤其是烈酒。阿廖沙这种基本是有酒瘾的,菜不菜的无所谓,中国菜他也吃不惯,但是酒就不一样了。</p>
现在老洪也知道厉害了,不敢和他拼酒,都是各喝各的。阿廖沙到是主动端着酒杯对顾楫说:“祝你早日康复!”</p>
“谢谢你的祝福,我过两天就出院了,只是你怎么办?你这伤势也拖不了几天了,到时候……”</p>
顾楫借题发挥,给阿廖沙提了个醒,让他心里琢磨琢磨。</p>
果然,阿廖沙一听这话,顿时一口干了杯中酒,把杯子放到床板上就想起了心事。他其实之前也有想过,这次一到上海就到处倒霉,同来的伙伴死了,自己重伤被俘,而好兄弟莫洛科夫居然还派人来暗杀自己……</p>
他打死了几个巡捕房的巡捕自己是有数的,不管按照哪个地方的法律,他都知道自己的命运不会太好,实际上作为一个暴力拒捕的杀人犯,现在法租界对他的待遇,已经让他感到不可想象了。</p>
他一直怀疑是汪翻译和这个顾探长在保护自己,只是他不知道为了什么他们要对自己这样。如果说是为了黄金,显然他们之前毫不知情,而自己提醒了之后,也没见到他们和自己提过黄金的事情。</p>
所以不可避免需要多疑的阿廖沙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但是今天这个顾探长一说,再次提醒了他面对现实。是啊,这种舒服日子总是要结束的。</p>
现在除了出去有巡警跟着,自己在医院里得到的照顾是最好的。伙食都是法餐,时不时还能来这里蹭一顿酒,这是自从国内革命流亡以后他也没过过的好日子。</p>
可是看来这样的好日子,眼看着就要到头了。伤势基本痊愈了,自己不可能在这样的医院里一直待下去。</p>
自己很快就要被押送到监狱接受审讯和审判了吧。想到这里阿廖沙到了一杯酒一口喝到肚子里,今朝有酒今朝醉……</p>
“白小姐,您是要开个诊所是吗?店堂需要多大?”</p>
任连生问着白曼彤,他隐约觉得这是他的老板娘,老板娘的马屁需要拍好。</p>
“啊,云飞都和你说了?不着急的……”</p>
白曼彤一听到自己一转身他就和手下说了自己的打算,立刻感到一阵幸福感,虽然极力想掩饰,但终究还是绷不住,一边笑着一边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顾楫。</p>
“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原来是西医诊所,位置就在……”</p>
“别和她说位置了,上海的路她也搞不清……”</p>
顾楫打断了任连生的介绍,确实,说的再详细,白曼彤也没概念,刚来一天,东南西北还没分清呢。</p>
“其实西医,我也一直在研究,学习,如果能在上海和外国人学到地道的西医也挺好的……”</p>
白曼彤这也是心里话,在南京她们白家没可能去学习西医。因为她们是出了名的中医草堂,如果去学习西医,是要被人诟病和怀疑的。</p>
“那就好办,那栋房子,西医设备都是全的,到时候隔开一个中医诊室就行了,后面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个药品仓库。二楼您可以在里面住宿,到时候让两个看护住在亭子间值班……”</p>
老洪开始接上话了,他知道那间诊所,所以情况比较清楚。而且对于白曼彤和自己分开住。他也有着足够的动力。</p>
白曼彤听着顾楫他们的说话,突然觉得自己IDE命运在顷刻间就真的要发生变化了。那种变化虽然是自己多次渴望的也一直在憧憬,却一直觉得离自己太远。</p>
在上海开一间诊所,原本也只是她的一个愿望,她做好了很多准备要冲破很多困难去实现。没想到,到了上海突然之间发现,一切好像都容易的出奇。</p>
她是有执业医师资格的,国民政府卫生部颁发的。只要是在中国,不管哪里都被认可。而且顾楫他们又都在法租界巡捕房,她能看得出颇受上司法国人的器重,所以手续上是没问题的。</p>
只是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这是个很困难的事情,在诊所位置和房子落实以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理由不把这个诊所开起来了。</p>
她来上海,就是为了自己和顾楫的感情。他们两岁数都不小了,在南京肯定无法实现。所以她就孤注一掷来到上海,不光感情,在很多事情上白曼彤都不是个轻易退缩的女人。</p>
站在女性立场上说话,一个人的时候,白曼彤理智思考,当恋爱的时候,发现自己变“傻”了,她曾经思考过,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幼稚,后来发现,如果不这么幼稚矫情,那么就代表她根本不爱顾楫。</p>
有句话,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本能而已,生理结构的本能性别差异,女性是柔的代表,男性则是刚,试想一下,若女人都去理性哲学思考了,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呢?</p>
既然顾楫作为男人考虑的方面太多,不能主动,那么她就主动点,大胆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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