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昏惑，月色朦胧。</p>
春晓呼吸急促，小心翼翼地爬上龙榻，轻手轻脚地掀开锦被。</p>
正要睡到萧定昭身侧，却被对方握住手腕。</p>
她心神一惊，抬眼望去，少年面色沉沉，醉酒后的丹凤眼细长泛红水光漉漉，正似醒非醒地看着她。</p>
她心跳急促，一瞬间脑海中千回百转。</p>
世间那么多富贵闲人。</p>
可她却出身在穷苦村庄里，还被双亲卖进皇宫。</p>
既然天道不公，她凭什么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人上人？</p>
天子年少容易掌控，今夜，是她最好的机会！</p>
春晓下定决心，又往萧定昭身边靠近几分。</p>
她嗓音娇软：“陛下……”</p>
萧定昭正是初懂人事的年纪。</p>
宫闺里的那些事儿，他不是不懂。</p>
这些年每逢深夜，他经常梦见裴姐姐进入他的梦境，与他做着那颠鸾倒凤的事儿……</p>
如今酒醉正酣，被女子如此引诱，他略有些情动，埋首在春晓颈窝间，无意识地哑声道：“姐姐好香……”</p>
春晓很是喜悦。</p>
天子竟然半点儿抗拒也无！</p>
她的手搭在萧定昭的肩上，柔声道：“裴姐姐吩咐奴婢今夜伺候陛下，奴婢为您宽衣可好？”</p>
一声“裴姐姐”，令萧定昭的醉意减轻几分。</p>
丹凤眼逐渐澄明，他定定盯向身边的少女，少女容貌清秀姣好，却只穿着主腰和亵裤，瞧着十分面生。</p>
意识到这不是梦，萧定昭骤然坐起。</p>
他沉声：“你说什么？”</p>
春晓抱住锦被遮蔽自己，面颊仍带娇羞：“奴婢今夜是来侍奉陛下的……”</p>
萧定昭眼神冰冷：“裴初初叫你来的？”</p>
春晓抿了抿唇。</p>
裴姐姐只叫她伺候陛下，并未叫她伺候到龙榻上去。</p>
但那又如何，“伺候”一词，也能有很多解释呢。</p>
思及此，她羞涩颔首：“是。奴婢是裴姐姐从上百命宫女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这段日子一直在教奴婢怎么侍奉您。这次冬猎，裴姐姐说由奴婢照顾您。今夜……也是裴姐姐安排的。”</p>
萧定昭眼眸沉黑。</p>
半晌，他冷笑：“好。”</p>
好一个裴初初。</p>
照顾他饮食起居不算，连暖床的宫女都给他安排妥当了。</p>
萧定昭胸膛起伏，瞧见那宫女含羞带臊的模样更是来气，厉声道：“滚下去！”</p>
春晓惊了惊。</p>
她抬起眼眸：“陛下……”</p>
陛下刚刚分明是动情的。</p>
为何突然叫她滚？</p>
她不肯错过这绝无仅有的机会，眼圈一红，伸手去拉萧定昭的衣袖：“裴姐姐吩咐奴婢伺候您，您若是赶走奴婢，裴姐姐会责罚奴婢的！”</p>
都说天子是个翩翩如玉性情温和的少年郎。</p>
他定然见不得美人落泪。</p>
岂料萧定昭厌恶地甩开她的手，不等她惊叫，抬脚就把她恶狠地踹下龙榻，连被褥枕头也一起砸到地上，怒声道：“来人！”</p>
春晓察觉不妙吓哭出声，惊慌不已地套上宫裙。</p>
已有宦官疾步而入：“陛下？”</p>
萧定昭：“去把裴初初叫过来！”</p>
宦官扫了眼满地狼藉和哭哭啼啼的春晓，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立刻转身去请裴初初。</p>
裴初初匆匆过来时，春晓跪在地上哭得厉害。</p>
不仅衣衫凌乱，身边还有被丢弃的被褥软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