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玫看着永康帝。</p>
她决定将赌注下在永康帝身上。</p>
王歆和祁容心在狂跳，冷汗在向外冒。</p>
慕容玫垂下了自己的眼睛，众人只能看见乌黑的睫毛，却看不清慕容玫的表情。</p>
也就不知道这姑娘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p>
将这赌注下在永康帝身上真的合适吗？作为一个开明的君主，他很可能不反对慕容玫当众献舞的。</p>
长公主与慕容烨都皱着眉头，王歆和祁容在感慨着这姑娘的机智。</p>
“玫儿，朕只听说过你会弹琴，不曾听说过你会跳舞啊！”</p>
在场的部分人松了一口气，但更多人是失望。</p>
失去了看慕容玫当众出丑的机会。</p>
慕容玫赶紧跪下：“回陛下，臣女确实不会跳舞，臣女只会弹琴。”</p>
永康帝点了一下头：“既然这样取琴来，让玫儿当中演奏一首吧！”</p>
王昭与慕容烨松了一口气，看着慕容玫跪下，将手指放在了琴上。</p>
然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慕容玫脸上的表情。</p>
很不屑。</p>
没有人知道这种不屑究竟来源于何处？</p>
对先前那位琴师琴技的不屑，还是对先前那几位逼着自己跳舞的人的不屑？</p>
没有人知道。</p>
唇角一勾，慕容玫将手放在了琴弦上。</p>
在场很多人都很期待。</p>
只见慕容玫指尖抚过每一根琴弦，轻轻拂过，分外珍惜，琴声轻柔，却勾住了在场无数人的心。如清风拂过，春雨初将，润物而无声。</p>
这琴声不如方才琴师的琴声奢靡绮丽，却也别有一种别致淡雅，让人仿佛置于山林之中，观流水潺潺，听鸟语虫鸣，枕烟露风霞。</p>
听得所有人都沉醉其中。</p>
王歆唤来一个内侍：“取我的笛子来。”</p>
王歆开始吹笛子，一些人开始皱眉，永康帝刚准备喝止，慕容玫抬手，示意永康帝不必，随后手又重重落下。</p>
所有人都很期待，这两件乐器齐奏会是什么效果？</p>
声音风格突变。</p>
原本温柔和婉，而现在铮铮然有杀伐之声。</p>
祁容斟了一杯茶，一边品着，一边点头。</p>
慕容玫和王歆的初遇至现在。</p>
这两人初见，就是血雨腥风，杀伐之气很重。</p>
刀风剑雨，血河戟林，甚至有刀剑碰撞，盔甲落地的声音。</p>
乐音一转，变的再次柔和，却不似第一段那么超脱尘俗，有一丝的奢靡。</p>
宁王府的生活。</p>
然后，西北黄土，异域火山，草原上的牛马，沙尘飞扬，乐音意境高远，雄壮，悲凉，随后又斗志昂扬。</p>
王歆和慕容烨被擒，慕容玫和祁容去草原救援。</p>
直至得胜归来。</p>
手指重重的拂过琴弦，一曲终了。</p>
笛声也戛然而止。</p>
所有人宛若大梦初醒。</p>
永康帝，还未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皇后悄悄用酒杯敲了一敲桌面，提醒了永康帝。</p>
永康帝这才惊醒过来：“好，好曲，玫儿，歆儿，配合的也好。”</p>
下面这才有了一片啧啧赞叹声。</p>
慕容玫站起，优雅一礼，回了座位。</p>
于家小姐再次离席，行礼：“陛下，臣女请求与琴悦公主斗琴？”</p>
慕容玫一惊，心想这姑娘今天怎么就和自己过不去呢。</p>
慕容玫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和胳膊，希望永康帝能拒绝于小姐的建议。</p>
结果慕容玫想撞墙……</p>
永康帝的兴趣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怎么个斗法？”</p>
慕容玫的眼神凄凄惨惨戚戚，看着王歆，希望王歆能跳出来阻拦一下。</p>
王歆没理他。</p>
慕容玫拉了拉王昭的袖子。</p>
晚了。</p>
因为祁容也来了兴趣：“陛下，微臣倒是有个想法。”</p>
永康帝喝了一口酒：“说来听听？”</p>
“抓阄，抓阄决定弹奏顺序，把在座所有姑娘的名讳写在纸上，让陛下亲自抓阄，抓到哪两位位小姐的名讳就请哪两位位小姐的弹奏，如何？”</p>
永康帝点头：“好，好。抓阄就请歆儿来抓，如何？”</p>
于小姐笑道：“能有宁王殿下抓阄，是我等的福气。”</p>
王歆笑笑，再次倒了一杯酒：“父皇说是谁就是谁了。”</p>
一旁的太监端过了一个小木盆，里头装着折好的几张纸，纸上写着各位小姐的名字。另一位内侍双手呈上了一双木筷。</p>
王歆一甩袖子，一只手抓住袖口，另一只手拿起了筷子。</p>
王歆对这那只木盘看了好久，手在不停地抖动着，不知道该选哪一张纸。</p>
诸多小姐面泛桃花，内心都在尖叫：“他一定是想选我，他一定是想选我！”</p>
事实上，王歆是在气的发抖，气的是这皇帝老儿居然借着这件事打探自己的想法，还有那个祁容，怎么就想到了抓阄！</p>
不过这件事是难不倒素来妙计无双的宁王殿下的。</p>
王歆倒了一杯酒，假装手抖，正好全部泼在了太监手里端着的木盆里。</p>
永康帝笑道：“歆儿，你看看你，激动地连手都抖了。来人，给宁王殿下再换。”</p>
王歆向那位太监使了个眼色，悄悄指了指慕容玫，小太监领命而去。</p>
再来，手上端着一木盆，一只手覆在木盆上，王歆看见，满意的点了点头。</p>
王歆毫不犹豫地夹起了小内侍最后仍在木盆里的那张纸条。</p>
果真是慕容玫。</p>
王歆笑了，将那张小纸条呈给了永康帝。</p>
永康帝很意外：“什么？是玫儿？”</p>
慕容玫倒是不意外，早就知道这一帮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