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进入最后一个环节。</p>
整理卷宗移交给检察机关。</p>
这一整理，发现关于121系列案的卷宗档案，多达十六本……</p>
专案组大概花了一周的时间，终于把证据罗列清楚，正式移交。</p>
这个期间里，白慕川好几次找孟炽，试图沟通。</p>
可他，对案子始终保持沉默……</p>
孟母也在西市多方活动，找了各种可以疏通的关系，想要见孟炽一面——</p>
然而，连孟炽自己都不愿意见她。</p>
…</p>
向晚对孟炽的个人心理状态，到达了空前好奇的程度。</p>
就这个问题，她还专门找占色进行了讨论。</p>
很巧，占色对这个复杂的人物，也有着同等的探知欲。</p>
目前，121案证据充分。</p>
孟炽的犯罪事实，也十分清楚。</p>
尽管孟炽对谢绾绾的感情，从明面上看，是矛盾的。</p>
但从孟炽看心理医生的病例倾诉来看，如果他人格分裂，就不矛盾了。</p>
一重人格对谢绾绾很好，另一重人格又恨不得弄死她，听上去有些荒谬，却并非不可能存在。</p>
不过，法律没有对双重或者多重人格有明确的处理方式，也就是，并不承认这个东西的存在对犯罪事实有什么影响，因此，除了引人思考之外，这对于办案程度，只是一个并不重要的问题。</p>
在占色看来，孟炽这个人，有着很明显的人格分裂特征。</p>
“根据我多年的研究来看，这些人大多拥有一个共同点……”</p>
“是什么？”向晚求知欲很强。</p>
“坚信自己身上住着另外一个灵魂。”占色。</p>
“怎么讲？”向晚惊悚了一秒。</p>
“双重人格其实是一种心理障碍，只有患者自己坚信这个人存在，才能衍生出来那个人来。但认真讲，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拥有不同的人格，不仅双重，甚至多重……”</p>
“嗯，就像有时候，自己会在心里跟自己对话，甚至会表达出完全相反的不同意见，那两个持不同意见的指导者，就是不同的人格，对吧？”</p>
“对！”占色肯定了她通俗易懂的解释。</p>
然后，继续：“但正常人对自己身上不同人格的认定，不会像人格分裂症患者一样，那么极端，那么激进，那么钻牛角尖……心理状态健康的情况下，也不会随便衍生出一个有独立行为能力的人来。所以，这种人格分裂的情况，一般与创伤性事件密切相关……”</p>
“创伤后应激障碍，然后——就黑化了！”</p>
“哈！”占色被她“黑化”的形容，逗乐了，“对，用词很精准！我这些研究了一下，孟炽行为异常的发生，应该是从他妹妹的死亡，他父亲拒绝骨髓移植，导致母亲疯癫，父亲离婚再娶，三进门还带回一个另外的儿子……这一系列打击开始的。”</p>
遇上这些事，正常人都能给逼疯了。</p>
孟炽那个时候换上女装，扮成妹妹的样子，面带微笑地讨母亲开心时，是怀着怎样一种痛苦不堪的心情？</p>
没有仇恨吗？</p>
不可能的。</p>
他恨。他仇。</p>
向晚的想法，其实与占色是一致的。</p>
不过，她毫无痕迹地拍了一马屁。</p>
“师姐，你真厉害！听你这么一，我立马茅塞顿开了！”</p>
占色果然受用，“犯罪心理，是一门高深复杂的学科，慢慢来吧！你刚入门，不着急！”</p>
向晚：“会的，还请师姐不吝赐教，以后多多指点我！”</p>
“哈！这你丫头，真会话！”</p>
恰到好处的表扬，愉悦了占色的心情，她对向晚的喜爱也是由衷而发。</p>
“我们共同进步吧，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多多跟我交流！”</p>
“好的！谢谢师姐！”</p>
……</p>
在正式移交案件之前，向晚随白慕川去了一趟看守所。</p>
孟炽现在就关押在这里。</p>
在法院正式宣判之前，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在这里度过。</p>
白慕川不是空着手去的。</p>
这一次，带了一整套书。</p>
——是《灰名单》的实体书。</p>
书是谢绾绾事先买好的，托白慕川带进去交给孟炽。</p>
包裹打开检查的时候，向晚其实有一点吃惊。</p>
但谢绾绾，这是孟炽最喜欢的书，近乎痴迷的程度。</p>
当初《灰名单》电视剧立项，也是他一手促成的。</p>
她希望孟炽在里面这一段难熬的岁月里，可以有他喜欢的《灰名单》相伴——</p>
“兄妹一场，我也算仁至义尽了！”谢绾绾是这么的。</p>
“你内心也认定是他干的吗？”向晚提出过疑问。</p>
“是。”谢绾绾，“除了他，还真想不出别人来！”</p>
这么肯定。</p>
向晚看了一脸她冷漠的脸。</p>
又想到孟炽赠与的那一笔厚重的财产……</p>
闭上嘴，叹息沉默。</p>
……</p>
谢绾绾和他们身边的所有人，好像都不知道《灰名单》和《白名单》的作者沐二少，其实就是白慕川本尊。</p>
怀揣着一个独家秘密，与白慕川共知的秘密，向晚内心甜蜜而温暖。</p>
这是白慕川对她的信任。</p>
绝无仅有的信任。</p>
这份唯一，她很珍惜。</p>
因此，也断断不会为他“帮谢绾绾带书”这种事吃醋……</p>
然而，白慕川却很心，瞄了好几眼她的脸色，以“沐二少在线状态”对她委婉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