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星鸢额头的汗珠粘连着碎发,整个人都是极其虚弱的样子,段沉可声音低沉得如同是闷鼓一般,毫不客气的质问周纯嘉。
“刚刚在阅江酒楼鸢儿吃了好些辛辣的食物,这才没多一会便腹痛如此,眼看周遭并无医馆,也只能来叨扰王爷了。”
周纯嘉的语速很急,希望能赶快表述清楚池星鸢的症状。
听他这样讲,段沉可原本揪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贪吃,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不过,段沉可的面色却仍然紧绷着,没有给周纯嘉好脸。
“周公子为了接近池小姐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段沉可的语气中带着讥讽,倒也不急于救治,心道倒是让这丫头自己好好的长一长教训。
“你!”
周纯嘉气结。
当时只看池星鸢吃的酣畅,若是知道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算是惹嫌他也断然不会让池星鸢这般放任自己的。
“本王说的难道不对吗?”
段沉可怒瞪着那双星眸。
“段沉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医治鸢儿吧。”
素日里,周纯嘉可是最喜欢与段沉可反着来,斗嘴、拆台,为得就是想处处事事都比段沉可胜上那么一筹。
可看着怀里的瘫软无力表情难捱却又使不上力气的池星鸢,周纯嘉此刻毫无兴致。
只得催促着段沉可先做正事。
“周公子还当真是心疼这丫头啊。”段沉可又半戏谑的说了一句。
虽说池星鸢此时已经狼狈至此了,但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着实想骂人。
她都已经这个模样了,怎么他俩还有心情斗嘴。
果然,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他们俩才是真爱啊。
胃里的绞痛让池星鸢实在承受不住了,她几乎是提着浑身所有的力气,才勉强的挤出来了一句。
“段沉可,有仇有怨的咱们日后再算好不好?你们再聊下去,我恐怕就要死在你这王府门口了。”
池星鸢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才说完这一句话。
着实让周纯嘉心疼,抱着池星鸢的两只手,也略微的用力。
“即使如此,周公子便将他交给我吧。”
段沉可见池星鸢的确难以支撑,这才松了口。
伸出有力的双臂,半夺着将池星鸢从周纯嘉的怀里接了过来。
收起眼尾的愠怒却透出一丝快意。
这腹黑的模样何止是跟池星鸢如出一辙,简直是更胜一筹。
接过池星鸢的段沉可,却并未马上回府,而仍是站在原地,颇为针对的看着周纯嘉。
“那周公子请回吧?”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道门槛,身为王府主人,段沉可自然有权利将周纯嘉拒之门外。
若是放在平时,恐怕周公子还会无所顾忌死皮赖脸的跟上,可当下……
因为有了软肋,所以被段沉可钳制住了。
“段沉可!你……”
气急了的周纯嘉攥着拳头,心中憋闷却无处发泄。
想着若是自己再多说两句,池星鸢便会晚一分接受医治,百年难得一闻的收住了话音。
对视上段沉可那微昂的下颚和你奈我何的眼神,只得把那些不忿的言辞生生的吞咽进肚子里。
“你好生帮鸢儿医治!”
周纯嘉沉着眉眼,绷着下巴,咬着牙说完这一句话,只得先行离开。
可不曾想,回到相府之时,明明已是深更,府内却灯火通亮,打杂的下人忙成了一锅粥,看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周纯嘉倒也不好奇,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还在相府的池星鸢,绕过前院儿自顾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另一边,王府内。
池星鸢被段沉可放在了书房的暖阁。
不知何时从手中拿出来一个小药瓶,将一颗白色的小药丸倒在了手上。
明明心中也是心疼极了,可偏那声音强作不痛不痒。
“把这个吃下。”
又是那冰凉的声线,段沉可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人性啊?好歹他受伤的时候,也是受过自己精心照料的。
“我……我起不来。”
暖阁氤氲着一种好闻的味道,池星鸢只觉得闻过暖阁内的香气,整个人的痛感都消减了许多,便也能微弱的开始往外吐出那么一两句话。
“真是麻烦。”
嘴上抵触着,段沉可却是小心翼翼的将小臂绕过池星鸢的后颈,让她半个身子直了起来。
“王爷……”
这样的姿势过于暧昧,不过,两个人相识以来这样的摩擦还少吗?
单这一次,有些不同。
池星鸢略显迷离涣散的眼神不移的盯着段沉可的那张脸。
张了张嘴,又紧紧的抿住了唇,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同自己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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