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擦了擦眼泪:“我决定了,要把孩子给生下来。”</p>
“啊?”沈溢听到这话,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孩子?什么孩子?哪里有孩子?这些问题一下子占据了他的脑袋,让他无法思考。</p>
“没事的,我才不会结婚呢,我这种性格肯定不适合结婚的,不过,我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小孩,不想让赵家的血脉就这样断掉。”</p>
沈溢沉默着,良久突然喊了一声知夏的名字。</p>
“怎么了?”</p>
“能让我当那个孩子的父亲吗?”沈溢问。</p>
“哈?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知夏一脸吃惊的看着他。</p>
“我当然知道啊!”沈溢倾着身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虽然我是一下子突发奇想就说了出来,在知夏姐的眼里看来我或许还比不上地上的蚂蚁,区区无名小辈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根本看不清楚未来的路,但是这个却是我这个榆木脑袋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p>
“将来的事情没有人能说清楚,夫妇这种玩意,试试看搞不好就变成真的了呢?”沈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说是吧?知夏姐。”</p>
知夏一言不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p>
沈溢再迟钝也能看得出来知夏现在非常生气,但他偏生喜欢碰雷,于是便战战兢兢的问道:“怎么了知夏姐,我说的话有问题吗?”</p>
何止有问题,这问题简直出大了。</p>
正当知夏满肚子的火气准备要发作的时候,刚好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沈溢见势不妙立马连滚带爬的跑走了:“我先去接个电话!”</p>
知夏扭头看着他跑远的身影,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一张凳子。</p>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啊,原来是李伯啊?怎么了?你现在是和老师在一块吗?”</p>
趁着他在打电话的时机,知夏赶忙溜走,沈溢看到了连忙喊住她:“等等,别走啊,知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p>
知夏充耳不闻,重重的把门给关上了。</p>
沈溢还不死心:“喂,刚刚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记得要好好考虑一下啊!我可是认真的啊!”</p>
“啊?你在说什么呢?”电话那头的李伯一头雾水。</p>
沈溢的心思这才被拉了回来:“抱歉,刚刚那句话不是和您说的。”</p>
“没事。”</p>
“所以说您特意打电话回来是为了什么事呢?”沈溢问。</p>
李伯卖起了关子“我把地址发给你,一会你来一趟吧。”</p>
又是一年清明,邹珥早早的就和李伯来到了姚元白的墓前祭拜。</p>
虽然邹珥一年到头都不着家的,但是对于他老师的墓还是很上心的,就算清明他不在也会请人特意去打理。</p>
邹珥跪在墓前久久,想把这一年的烦恼通通都给姚元白述说。</p>
李伯打完电话,手里还拿了几个打扫的工具过来,喊了他一声“老爷,我刚刚和家里通过电话了,沈溢少爷在的。”</p>
邹珥站起身来点点头,把怀里捧着的那束菊花放到墓碑前:“是吗,那麻烦你了。”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到李伯的手上,把衬衫的衣袖给挽了起来“初公演的时间也已经基本上定下来了,是时候张罗张罗门徽服了。”</p>
李伯点点头“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刚刚看墓人都跟我提了一嘴。”</p>
邹珥佯装骂了一句:“那个笨蛋,到处炫耀也太过了吧,这种人都能被捧为角儿这个世道真的是一言难尽啊,要是换姚元白老师,肯定会严厉反对的。”</p>
李伯笑了笑没说话,两个人打扫起了卫生。</p>
邹珥又说道:“最近协会那边也联系我了,说是要让我当会长。”</p>
“真的吗?那可真的是喜事连连啊!”李伯高兴的说道“能在这一天和姚元白老爷汇报那么多的喜事真的是可喜可贺啊!”</p>
邹珥却显得不太高兴,一脸落寞的说道:“终于我也成为了最老的那一个了,用资历来任命还真的是够残酷的,感觉就像是要送我上路一样。”</p>
“我这个人一直没变,但是身份却一直在变。”邹珥感慨道。</p>
李伯点头附和。</p>
邹珥兴趣来了随口问了一句“李叔,你今年多大了?”</p>
李伯摸了摸头上稀疏的发丝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已经七十二岁了。”</p>
邹珥笑了笑:“这样看来我们两个人也差不多了,我们都上了年纪了。”</p>
李伯突然有些伤感“老爷,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您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什么担子都压在你身上。这里曾经遍地都是剧院和戏院子,现在诺大的姑苏也只剩下一家了。虽然并非本意,但是最近都没有话题了,年轻人几乎都不再听戏了,京戏可以说是彻底没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