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过雨,天色阴沉,庭院的草木湿漉漉的,落地的树叶沾满雨珠。
幽静的厢房里,沐锦书倚躺在美人榻上浅睡,锦毯掉落,身姿玲珑曼妙。
她本就睡得心神不宁的,身子微凉使得她转醒过来,抬眸看了眼屋外已停的细雨。
谢明鄞去了皇陵几日,她在府中有些无趣,也有些不安心,心里总是突突的跳。
沐锦书近来贪睡许多,总无精打采的,是该让人去请一请大夫瞧瞧才是。
想罢,沐锦书从榻上坐起来,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随之便将帘帐外的芙岚唤进来。
有些饿了,便让芙岚去端一些茶点甜糕,谢明鄞不在府中这几日,她没什么胃口,偶尔会恶心。
下人们见着也心焦,只怕是病上了,午膳时沐锦书又没怎么吃,眼下找点东西填填肚子,芙岚听言便露了笑颜退下去。
待到茶点端上来,沐锦书顿了顿,自成婚以来她同二哥行房时没有避讳过......
沐锦书思索些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腕,心中起了疑惑,难以平静下来,开口让芙兰去将府中大夫请来诊脉确认。
园中的石径潮湿,经过时都需略微地提一提衣摆,这天阴沉沉的,似乎没有放晴的意思。
桌上的糕点,沐锦书吃了两个便不在动,待大夫入门后行了个礼,随之上前为她把脉。
旁的婢女们神色颇为紧张,想来想去也猜到一些了,就等着大夫开金口了。
沐锦书单手撑着额角,心里也微微期待着,确实真有喜,待二哥回来也好让他高兴。
沉顿须臾,只见大夫的胡须动了动,果不其然,他扬唇笑起,躬身道:“恭喜楚王妃,这是怀了。”
沐锦书的面容随即浮起喜色,纤手轻抚尚在平坦的小腹,这几日来的心神不宁,不成是身孕闹的?
她同二哥的孩子,他要当爹爹了......
候在身旁的婢女们纷纷展露笑脸,凑上来道:“待殿下回来,定得高兴坏了。”
大夫退至桌旁,动笔就一封安胎方子,嘱咐道:“身孕亦不过一个月左右,正是害喜的时候,膳食也得改改,禁荤腥,老身这便把能吃的不能吃的写一份,还请王妃多多注意身子。”
沐锦书眉眼里含着笑意,看向大夫,“多谢大夫了。”
言罢,她转头命芙岚准备赏钱给大夫,就当赏个喜气。
待大夫走后,婢女们将其写下的方子拿去膳房,府中该为王妃身孕的事忙起来了。
众人刚欢喜不久,潮湿的石径上又响起焦急的步伐声,万管家带着小厮赶来流云小院。
天色阴沉,已至傍晚。
沐锦书正落座于梨花木椅上茗茶,只见万管家神情慌张,仓惶上前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沐锦书蹙着眉将茶杯放下,询问其何事,万管家紧张道:“骊山皇陵出了事,楚王殿下意图于陵墓之中谋害太子,而今太子落入暗河,不见踪迹。”
“什么!”沐锦书听言,当即便站起身来,“楚王怎么可能谋害太子。”
万管家回道:“今早传来的消息,金吾卫昨晚在皇陵设伏,如今太子不知所踪,其金吾卫副尉赵虎连夜策马回京将此事告上奉天殿。”
“皇帝当即便命禁卫军前去皇陵擒拿,为平朝中非议,楚王殿下已被押入大理寺地牢。”
“这怎么可能!二哥同太子素来感情深厚。”
沐锦书震愕不已,瞳仁微张,一瞬间只觉背后发凉,身形不稳间将桌上的茶杯撞倒,瓷杯碎了一地。
婢女连忙来扶住她,“王妃!”
沐锦书抬手揉着额角,面色白了白,心中难以冷静,失神地喃喃道:“这其中定有猫腻,赵虎是楚王的心腹,如今反水诬陷楚王,这人显然有问题。”
沐锦书试着稳住心神,看向万管家,“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况呢。”
“已派上千名禁军在皇陵暗河打捞,尚未得太子消息,亦不知何时才能得到消息。”
万管家凝重道:“不过事情一出,朝中太子一党的臣子已纷纷上谏陛下严惩楚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