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桌几！”</p>
唐献北纠正：“桌子，不是桌几，你再念一遍。”</p>
“桌字。”</p>
“桌子。”</p>
“桌自。”</p>
“桌子。”</p>
唐璟：“桌子！”</p>
唐献北：“这回对了。”</p>
叶灵在旁边嘴角抽了又抽，也只有唐献北才有耐心陪小家伙玩这种枯燥的“纠错”游戏。</p>
“妈妈……”在叫她。</p>
“嗯？怎么了？”</p>
“你为什么不说话？”</p>
叶灵：“你跟爸爸说，妈妈在旁边听。”</p>
唐璟：“不可以，你也要说。”</p>
叶灵默默叹气，突然想到什么：“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吗？”</p>
“我们的！”</p>
“那我们住进来之前，你知道这里是谁住在这里吗？”</p>
小朋友摇头。</p>
叶灵：“你爸爸小时候就住这里。”</p>
唐璟：“爸爸……小时候？”他好像不太明白。</p>
“嗯……跟你差不多大吧。”</p>
“不是……爸爸比我大！那么大一只！”为了表示“大”的程度，他还伸出两只胳膊在空气中抱了个大圈。</p>
这下叶灵和唐献北都忍不住笑了。</p>
唐璟：？</p>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p>
……</p>
年三十那天，唐母做了一大桌菜，其中鲤鱼馒头独得唐小朋友稀罕。</p>
“鱼鱼！”比他手掌还大的鱼形馒头，眼睛嘴巴和鱼尾都点了红，背上鳞片清晰可见。</p>
唐母用了好几种鱼具模型，各有各的姿态。</p>
吃过年夜饭，开始坐等联欢晚会。</p>
唐璟：“我想看佩奇。”</p>
叶灵：“今晚没有佩奇。”</p>
“那有什么？”</p>
“表演。”</p>
“什么表演？”</p>
“唱歌跳舞和小品。”</p>
唐璟：“什么是小品？”</p>
呃……</p>
叶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p>
当第一个小品出来，叶灵指着电视屏幕说：“就是这个”。</p>
唐小朋友眼里的问号已经关不住了。</p>
看不懂……听不懂……台下那些人在笑什么？</p>
他又闹着要看那只猪，被唐献北一个眼神镇压。</p>
唐璟：“……”唔！宝宝委屈。</p>
叶灵照例要等倒计时，但小朋友不行，九点不到就睡过去了，估计也是太无聊。</p>
十一点，唐母也熬不住了，叮嘱两人早点休息，然后回了房间。</p>
叶灵把脚抬起来，放到唐献北腿上。</p>
男人一摸：“怎么这么凉？”</p>
“有点冷，你帮我捂捂。”</p>
男人的手心温暖干燥，她冻僵的脚趾动了动，舒服很多。</p>
索性薅了个枕头垫在背后，拿出手机开始发拜年微信。</p>
发了一圈，最后看着杨妍的头像怔怔出神。</p>
点开，聊天记录还停留在12月24号平安夜，杨妍发了一张圣诞树照片。</p>
背景是茫茫大雪。</p>
其实她早就猜到杨妍在什么地方了，圣诞树后面的便利店用的是俄语招牌。</p>
妖妖灵：【新年快乐】</p>
过了五分钟才收到杨妍回复：【新年快乐】</p>
然后，再无其他。</p>
满满的祝福心意都在这四个字里，不需要赘述强调。</p>
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快乐”更重要？</p>
叶灵转手给袁静拜年，还发了个红包给小晚晚。</p>
很快那头发来一条语音，奶声奶气：“谢谢灵灵阿姨~”</p>
不一会儿，袁静打视频过来，叶灵插上耳机，点接听——</p>
“新年快乐！”</p>
“新年快乐！”</p>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笑开。</p>
叶灵：“晚晚还没睡？”</p>
袁静：“已经睡醒一觉起来了，这会儿正精神。”</p>
叶灵：“叔叔阿姨呢？”</p>
袁静：“沙发上看电视呢。”</p>
叶灵：“你不一起看？”</p>
袁静摸摸鼻子，有点窘。</p>
叶灵咋舌：“我滴乖乖，你不会除夕还在忙工作吧？”</p>
“没忙……就是等两封跨国邮件，有时差嘛，所以就……”</p>
去年，袁静升了Senior Associate，加上十三金和各种补贴，年薪大概在二十五万左右。今年是Year2，她只有更努力，才能在下一年升到Manager。</p>
有了清晰的职业规划，干劲自然不是一般大。</p>
叶灵：“你也太拼了，还是要注意身体。”</p>
袁静笑着点头：“我知道的，虽然忙，但我有分寸。晚晚还小，我要是有个什么，就彻底完了。”</p>
叶灵有些心疼她：“也别想太多。”</p>
“嗯。”</p>
“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p>
“年后请你来家里吃饭。”</p>
叶灵当然说好。</p>
23:59的时候，叶灵已经放下手机，正襟危坐地盯着屏幕。</p>
而唐献北则用余光看她。</p>
当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响起：“五，四，三，二，一！”</p>
唐献北握住叶灵的手，正好卡在零点零分：“老婆，新年快乐。”</p>
叶灵侧头看她：“老公，新年快乐。”</p>
这是我们的第五年。</p>
……</p>
大年初一，走亲戚。</p>
唐母连续两年没回来，这一出现倒成了稀客。</p>
妯娌们围着她，一边调侃，一边笑。</p>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他三婶过去皮肤都养白了不少。”</p>
“我看是献北和叶灵孝顺，他三婶过得舒心，这才心宽体胖。”</p>
“还是献北有出息，听说跳槽自己开公司了？”</p>
唐母谦虚道：“就是个小公司，勉强糊口。”</p>
“那再小也是自己当老板，总比给人打工强，你们说是不是？”</p>
“是啊是啊，献北打小成绩就好。”</p>
“以后咱们可得他三婶多关照关照才行……”</p>
你一句我一句，唐母听得脸红：“哪里的话？献南和献东才是真的出息！”</p>
逢年过节亲戚扎堆儿，难免比孩子，你家的真好，我家的不听话，一群妈妈叽叽喳喳。</p>
只是没想到孩子都三十了，妈妈也老了，还有这种情况在发生。</p>
啧啧……</p>
叶灵听了一耳朵，转头就去调侃唐献北。</p>
他却说，“别幸灾乐祸，你以后也会这样。”</p>
“不可能！”</p>
“不信就试试，咱们先把话说撂在这儿。”</p>
“试就试。”</p>
结果……</p>
若干年后，叶灵站在一群妈妈中间，听别人夸自家小崽子，那感觉……啧啧，要飘！</p>
要说今年最受欢迎的人，唐母只能排第二。</p>
至于第一……</p>
“小璟呀，我是二伯公，给你个大红包好不好？”</p>
“谢谢二伯公！”</p>
唐小朋友是个爱干净、有礼貌的漂亮小孩，哦，还有一项致命技能——嘴甜！</p>
这几项加在一起简直无敌了好嘛？</p>
不仅老一辈笑呵呵给他塞了红包，一口一个“小乖乖”地喊，唐献北大哥那儿还给了两回。</p>
“这是大伯的。”</p>
“这是大伯母的。”</p>
没错，他们两口子加起来给了两份。他大伯母就是为了让小家伙亲她一口。</p>
唐璟乖觉，不仅亲了一口，还给了抱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