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咚——</p>
聂十安手里握着的奖牌滑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p>
看见母亲脸上的指印和红肿、那隐隐带着的泪痕，聂十安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p>
目光转向那凌乱的头发，聂十安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刺痛了：就算店里再忙，母亲那一头秀发也从始至终会被打理得很好，永远干净垂顺。</p>
到底是哪个混蛋……</p>
“小安，小安。”围观的一个大娘拍拍他的后背，“刚才有一帮人过来，好嚣张地砸了店里的东西，我们一帮人去阻止，愣是没拦住，那帮人太壮了……”</p>
身边站着的几个男的脸上身上都带了几处伤，衣服也凌乱，看样子是受了一些苦头。</p>
“哦哟，那帮人可真是凶神恶煞啊，而且也真不当人，砸完东西看见你母亲长得漂亮，竟然当众……”</p>
“行了，别说了。”旁边有女人听不下去了，扯扯说话那人的衣角，示意她闭嘴。</p>
聂十安没吭声，只是默默听着，脑内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心中万般情绪剧烈激荡。</p>
他想蹲下来把母亲抱起来去医院，想问问具体什么情况，想打电话报警……</p>
“那帮人什么时候走的，往哪个方向去了？”少年嗓音沙哑，里面蕴藏着滔天怒意。</p>
“五分钟前走的，那帮人开车往西边去了，现在肯定追不上了……”</p>
“我们已经报警了，叫救护车了。小安，你别太激动，也别干什么冲动的事儿。”</p>
聂十安眼前一直盯着母亲的脸，眼睛都有些酸胀了。许是受情绪影响，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沉默了半晌，最终嘴角扯过一抹冷笑。</p>
冲动的事？</p>
“他们几个人？”</p>
“十……十个。”</p>
嘶。</p>
少年听到这个数字，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捏住，隐隐作痛。</p>
真是不敢想象，这么多人，欺负这么一个弱女子……</p>
母亲她当时，该有多么的无助。</p>
救护车和警车相继来到。</p>
母亲身体没什么大碍，精神方面受到了不小的创伤。</p>
接连几天，都不愿意和别人说话，哪怕是聂十安。</p>
出乎意料的是，警方的调查非常敷衍。</p>
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抓不到人”这样的话。</p>
聂十安提出看监控，警方说当时那附近停电了。</p>
聂十安提出看道路监控，警方竟然摆手不愿。</p>
聂十安沉默了。</p>
“好，既然你们这样，就别怪我赖在这儿不走了。”少年嗓音干涩，得知母亲出事到现在十小时，水米未进。</p>
说到做到，他直接往走廊座椅上一坐，大有在这里过夜的架势。</p>
妈妈的事儿，没敢告诉家里老人，医院那里现在是街坊四邻陪护着。</p>
警方见状，一开始没往心里去，就当没看见。</p>
后来连着五小时，见聂十安也没有要走的样子，而且这少年眼镜发红、嘴唇干燥起皮，有个民警看不下去了，好心递过去一瓶水。</p>
聂十安没接，用警惕和期待交加的眼神看了眼他。</p>
民警唇角绷紧，左右张望了一下，蹲下来凑到聂十安耳边小声说道：“小兄弟，你在这里待多久都没用的，你妈妈这事儿，摊上的可是大人物！”</p>
大人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