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琅仰着头，视线对上那双清冷冷的眸子，心里的委屈一个劲的往上冒。</p>
他也不说话，恹恹地瞧着江束。</p>
江束看他凤眸湿漉漉的，比在宫里受欺负时还可怜，终是不忍心地说：“可是疼得厉害？你等等，我去叫舅舅。”</p>
淮琅拉住准备起身的人，声音细微嘶哑：“别去，抱抱我就好了。”</p>
江束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捏了捏他的脸颊，郑重其事地说：“再不会了，以后你喊停就停。”</p>
我信你个鬼……淮琅困倦的眯着眼，连鼓腮帮子生气的模样也懒得做。</p>
江束抽了帕子，擦他颈上脏污。</p>
外面侍从禀道：“二公子，热水澡豆备好了。”</p>
江束道：“准备些早膳，让厨房蒸些糖糕，还有酒酿圆子。”</p>
“再去跟老爷说一声，今年在蓉城过年，让他去信海棠山，把猫和石头运到这来，路上记得多备小鱼干，别将葡萄饿瘦了，省的大公子看见心疼。”</p>
侍从轻声应诺，房门传来开合声，江束起身闩门，抱着淮琅跨进浴桶里。</p>
伤口被热水一刺激，更痛了，淮琅歪在江束怀里，扶着江束胳膊的手用了很大力。</p>
掐的手臂上晕开一团团红色的指印，淮琅见他面不改色，鬼使神差的伸手往他腰上软肉掐去。</p>
江束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疼的牙根紧咬，仍不疾不徐的给他浇水清洗。</p>
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都不多眨一下，淮琅颇觉无趣，上次险些将人弄废了，其他地方他也不敢乱捏。</p>
江束见他神色郁郁，极为纳闷，都不喊疼也不威胁他了，怎么瞧着还是不高兴。</p>
他将淮琅抱出，用巾帕给他擦干头发，抱到火盆边给他涂药，他说话算数，没大力捏他。</p>
后颈腰背的伤都是咬出来的，可淮琅皮娇肉嫩，胳膊肘和膝盖都有青紫。</p>
江束指尖蘸了药膏，用指腹一点点晕开，轻柔的涂抹着，他目光时不时扫过这些伤。</p>
那双清冷的眸子隐含亢奋，舌尖在齿列间游动，想再揉碎一遍。</p>
淮琅懂他这眼神，双腿微微发颤，江束见他抖得厉害，只以为是冻着了。</p>
他忙取了椸架上的宽袍给他穿上，又拿来了大氅裹得紧紧的，淮琅坐在软榻上吃酒酿圆子时，圆滚滚的像个弥勒佛。</p>
江束坐他旁边，支着下颌看的目不转睛，他伸手拨开淮琅颊边的发，露出的面颊带着水汽，湿润润的。</p>
江束贴近，搂着腰在他颊边啄了一口，轻轻“啵”出了声。</p>
他用鼻尖沿着淮琅侧颈向上游移，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低声说：</p>
“上次说，离了宫，就给你试。”</p>
“你……要不要？”</p>
淮琅半眯了眼，犹如点漆的眼睛垂下看了片刻，毫不迟疑点头：“要！”</p>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p>
他糖糕也不吃了，酒酿圆子也不喝了，侧过身，面对着江束，眼中郁气一扫而空。</p>
江束看他迅速抽帕擦手，正襟危坐，鼓起的腮帮子里好似都藏着坏。</p>
他被青丝掩住的耳尖忽然烫的厉害，竭力装出镇定的样子，取了锦带将他眼睛蒙住，伸手扯开他的衣带结……</p>
淮琅在那一刻全身紧绷，差点跳起来，他指尖揉进江束的发，悄无声息的抬手，将蒙在眼上的锦带解了。</p>
这么生疏，笨拙，谁说状元什么都会的，不知为何，他很乐意看江束为他做自己不喜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