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煜无法，将十七披在他身上的披风解开。</p>
裹在元陌的身上。</p>
蹲在他身边，哄着：</p>
“哥，你看天气这么冷，南神医衣服都湿透了。</p>
我们先回去，帮她换身衣服好不好？”</p>
他柔着嗓音，像元陌曾经照顾他一样。</p>
这话，对元陌也确实奏效。</p>
他抖了抖唇角，将南枝抱起来。</p>
燕承煜找轿子，他也不肯放下。</p>
抬步离开遍地灰黑残肢的河岸时……</p>
他又驻了足。</p>
“等等……”</p>
他答应了那个男人，要回去救他……</p>
“西行二里，有一石窟，洞外枯树上，吊着一个男人，去救他。”</p>
燕承煜记下，急忙吩咐十七过去救人。</p>
自己则带着元陌去与薛璟明等人汇合。</p>
一路步行，元陌抱着南枝的身体，走走停停。</p>
胳膊酸到极致，就蹲跪下来休息，左右不肯人碰她。</p>
穿出逃亡的密林，方才上了马车。</p>
寻了间客栈，元陌将南枝放在床上。</p>
谁也不见。</p>
什么也不吃。</p>
燕承煜怎么哄也没用。</p>
就算是说找了郎中，他也不肯离开她床边一刻。</p>
燕承煜看着他憔悴，束手无策。</p>
十九带着三小只赶来汇合，也是不敢相信。</p>
“主子，您说南神医……死了？”</p>
这怎么可能？</p>
“她那么强，怎么会……”</p>
燕承煜摇头。</p>
看着紧闭的房门，将十九拉远一点。</p>
不想让房内的元陌听到他们的谈话。</p>
“郎中说，撞到了头部后昏迷，窒息而亡……”</p>
他沉默了片刻，又抬头问道。</p>
“几个孩子呢？可有受伤？”</p>
十九沉浸在震惊和悲伤中，反应一时有些迟钝。</p>
“没……没有，但是黑虎护主而死，他们有些伤心。”</p>
黑虎……</p>
黑虎尚且如此。</p>
若叫他们知道南神医……</p>
可怎么受得住？</p>
“南神医的事，先别让他们知道。”</p>
十九颔首。</p>
听到内里断断续续的呢喃，他斗胆问道：</p>
“主子，元举人他……”</p>
燕承煜叹了一口气，摇摇头。</p>
“不知道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p>
十九攥了攥拳，想起从前他们的如胶似漆，也只能垂首轻叹。</p>
想到两小只，他又轻声试探。</p>
“要不要，让他见见双生子？”</p>
燕承煜犹豫了一下。</p>
“晚上我问问吧。”</p>
话音刚落，十七回来述职。</p>
十九跪身，退了下去。</p>
“主子，我们赶到时，元举人口中的男人已经走了，但在树下发现了一具女野人的尸体，以及两个活着的年幼野人。”</p>
“他们的身份，可调查清楚了？”</p>
十七抱拳顿首。</p>
“是，那男子名为子敬，本是十年前途经此地上京赶考的举子，却被这女野人俘虏，成了禁脔。</p>
两个小野人，是他们二人的孩子。</p>
仵作初步判断，这女野人被元举人炸伤，但仍坚持回去放了举子，却被其反杀……”</p>
见燕承煜眉头紧锁，十七抬眸。</p>
“可要属下，派人捉拿？”</p>
燕承煜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一声。</p>
“罢了，出了这样的事，哥也没空管他……”</p>
“那，两个小野人怎么办？”</p>
“……人都说野人战力非凡，送去贺州军营，交给南小将调教。”</p>
“是。”</p>
提到南柯，燕承煜又觉郁气填胸。</p>
本想着，南神医守了哥这么久，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p>
怎么会死在上京的路上……</p>
他忿忿地砸了下墙，紧紧攥了拳头。</p>
说来……</p>
是他间接害了南神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