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仍在迟疑,魏念晚却打算再逼他一回。</p>
她不屑地笑着端起酒杯,语气失望道:“什么推心置腹,什么知无不言,看来不过是殿下平日里随口说说,糊弄我的罢了。可笑的是我竟信了,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p>
说罢,她仰头将酒饮掉,便起身欲提前离席。</p>
萧誉一慌,“腾的”一下跟着站起,急急挽留:“晚姐姐莫生气!我从来不曾骗过你,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也都不会瞒着你的!”</p>
因着酒喝的已经有些多了,此时萧誉已有些立不稳,晃晃悠悠一副随时要摔倒的样子,却还想去拦阻魏念晚。</p>
魏念晚提前吃了化酒丹,是以这些酒于她倒不算什么,见萧誉想要歪倒,她便放弃了激他,而是上前将他扶住,从新按回椅中。</p>
萧誉还有些不肯,执拗地要起来,魏念晚便安抚他道:“好好好,我不走!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可好?”</p>
听她终于不气了,萧誉便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点点头直道好。</p>
等魏念晚也坐回椅中时,萧誉便说起自己的顾虑:“其实那些事我也不想瞒着晚姐姐,只是、只是我怕说出来后晚姐姐会看不起我……那件事,终归是我的错。”</p>
“怎么会呢?”为套取当年真相,魏念晚极力打消他的顾虑,宽慰道:“不管殿下当年做了什么,那时的殿下都还只是个孩子,有谁会怪一个孩子犯了错呢?”</p>
这话的确是萧誉放松了不少,缓缓叹出一口气来,双眼里满布着悲伤的情绪:“有一日我随母妃去给父皇送汤羹,可御书房内父皇并不在,只有被父皇特许可在御书房内候驾的魏将军在。”</p>
“见我与母妃也进了书房,魏将军见礼后便要退出,母妃与他相让,不知怎的那汤羹就浇在了母妃的身上……”</p>
听到这里,魏念晚已隐隐意识到什么,催问:“接下来呢?”</p>
后面的话,萧誉愈发难以启齿,说得有些磕磕巴巴:“接下来……恰巧父皇就回来了。看到这一幕,父皇很是诧异……母亲拿托盏遮挡在身前,啜泣不语。魏将军则急急说清事情的经过,可父皇似乎不信他的话。”</p>
魏念晚冷漠地看着对面的萧誉,听到这里其实她已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p>
萧誉微垂着眼眸,继续说了下去:“魏将军退下后,父皇问母妃可是这么一回事,母妃咬定魏将军是有意的,是为前日她冲撞了皇后而给的教训。后来母妃去更衣,父皇又来问我他二人到底谁说的话为真……”</p>
“那殿下当时是如何说的?”魏念晚声线平静地问。</p>
萧誉苦笑道:“其实那时的我根本分不清谁对谁错,但我自然是要向着母妃的,我便也顺着母妃的话说了一遍,说魏将军是故意将汤羹泼洒到母妃身上的……”</p>
“圣上必然是龙颜大怒吧?”毕竟用汤水泼洒宫妃胸前这等事,羞辱的可不仅仅是宫妃,而是连皇帝也一并羞辱了。</p>
“是,父皇大怒,当日便让魏良弓离京。然而等魏良弓回到西洲时,父皇又下了一道旨意,让他速速带兵去南地平乱,且只准他带五千魏家军。便是那一场战役后,魏家出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