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虚扶着小蝶的手臂,站在游廊之上。瞧着雨中还在坚持的清儿,心中有些许不忍。</p>
和他一起被雨水冲刷着的,还有程琦。</p>
“小蝶,平日里也是这样吗?”</p>
小蝶一时愣住,她平日里也没有来过这东上居。</p>
“见过贵妃娘娘。”</p>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p>
程莞回眸一看,不是宴凌启又是谁?她矮了矮身子,</p>
“镇国侯安好!”</p>
宴凌启点了点头。</p>
“贵妃娘娘该多来看看,咱们大皇子有治国之才!”</p>
程莞的面色一动,她知道,清儿能背出那些诗词,必然是有目的的。如今,宴凌启开口便是这样直接,她倒是没有料到。</p>
但是,她不敢贸然应下,沉声道:“镇国侯慎言。”</p>
宴凌启轻笑一声,“贵妃娘娘难道不想吗?”</p>
“本宫想什么?”程莞故作不懂。</p>
“宴凌启也不急,盯着她的眼眸看了一会儿,后退了一步,拱手道:“本侯喜大皇子这性子,愿诚心辅佐。”</p>
程莞侧身躲过了他这一礼,“侯爷言重了,清儿年幼,很多事都还不通。能得侯爷看重,是他的福气,该是本宫好好谢过侯爷才是。”</p>
宴凌启淡淡一笑,“本侯敢直接同娘娘提及,自然是有这个决心的。眼下陛下身体不佳,朝中早有立嗣之声,娘娘不知道吗?”</p>
程莞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这段时间,痛失平儿,又逢小产,朝中之事,她从未去关注过。</p>
雨声哗哗,程莞也不担心有人会听到什么,好奇道:“侯爷可是妄言?陛下明明……”</p>
宴凌启叹了口气,“陛下头疾已久,前段时间似是好转,这段时间,却频频于前朝发作。底下的奏报,也多会拖延多日。您说,这样的情况,群臣会不急吗?”</p>
“本宫不曾听太医提及。”</p>
“呵呵!”宴凌启冷笑了几声,“天子有恙,谁敢无故对外去说?”</p>
“如今,在世的皇子,除了大皇子,还有您身边的三皇子,而后便是那个流落在外的二皇子。只是,既已出宫门,本侯认为,那就不再是宴家子弟了。”</p>
宴凌启的声音冷绝。</p>
“至于三皇子,这些日子也在这里读书。本侯尚未看出他有何卓绝之处。”</p>
说完,宴凌启面色不变,望着雨中的宴清,郑重道:“请贵妃娘娘三思。”</p>
这样的大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的也快。</p>
程莞瞧着渐停的雨丝,招呼了一声站在远处的众人,冲宴凌启微微一笑,“侯爷的决心,本宫看到了。可是,侯爷的真心,本宫不清楚。”</p>
说着,扶上小蝶的手臂,沿着游廊往前走去,打算绕一圈,躲些泥水。</p>
宴凌启愣在当场,果然聪慧。</p>
他以为,他表了决心,她便会感恩戴德。可是,她从来都不是愚笨之人。</p>
突然的忠心于她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p>
从她身边常年随侍的小蝶便可看出,以前明明是个瑟瑟缩缩的傻丫头,如今已是执事的大宫女。</p>
她要的,一直都是长久的真诚。</p>
宴凌启苦笑了一下,是自己浅薄了。</p>
天色将暗,他该如何解决这一难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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