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卿轻咬着唇,恨道:“可是,若不是你,她又何须……”</p>
程莞冷眼看了她一眼,近身瞪着她,“若不是她,你、我、你的儿子,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所以,你能活着,你得感谢她!她拼死为你带来了一份平安,你怎么做的?你视若无睹,你甚至还想拖她的大哥下水,是不是?你想让整个李家为你陪葬吗?”</p>
宋卿卿慌乱地摇头,眼角流下了泪。</p>
“我……我……没有,不是……不是……这样的!”</p>
“呵?不是?你没有做吗?桃枝三番两次往外送信,她送到哪里去了?你一清二楚吧?宴明连续数月换了几次药,会说了几个字,你又清楚吗?呵,宋氏!本宫实在看不懂你,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家人、儿子都不故!既如此,陛下口谕,三尺白绫,一杯清酒,你自己选个体面吧!”</p>
程莞气息微喘地说完,示意小蝶将白绫送进来。</p>
宋卿卿轻轻抬着手,颤抖着抚摸着置于托盘中的白绫,想到这段日子,桃枝似乎说过,小皇子似是又发热了,她只迷茫地点点头,连去他的寝殿看都不曾看一眼。</p>
思及此,宋卿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p>
良久,她仿似喃喃自语,又仿似解释,“你怎么能看懂?你有陛下的宠爱和看重,命悬一线的时候,有名医为你诊治。可我呢,我只有冬姐姐在身旁,她死了,我活着,本就没什么意思了。”</p>
“轰隆”!</p>
雷声乍起,程莞疑似听到宋卿卿轻声着:“我对她的爱,你们谁也不会懂的。”</p>
程莞以为自己听错了,回眸盯着宋卿卿似是还没有选定,却听见她继续说着:“她是我在这宫里活着的明灯,我爱这盏灯,胜过我自己。可是,有一天,你却害死了她!”</p>
说着,宋卿卿猩红着眼抬起头,“就是你!就是你!”</p>
宋卿卿抓起白绫,飞快地扑到程莞的身上。</p>
程莞慌乱地后退了几步,大喊道:“来人!”</p>
立刻有人破门而入,迅速将宋卿卿按了下去。</p>
小蝶咬牙切齿道:“主子,何必和她说那么多!”</p>
程莞强自镇定了下,整理了下衣衫,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殿门。</p>
身后,传来宋卿卿“唔唔唔”的挣扎声,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p>
小蝶领着几个内侍坦然地出来。</p>
“回主子,断气了。”</p>
程莞瞧着檐下啪嗒啪嗒地水滴,沉思着,倘若她有着滴水穿石的功夫,或许,哪一天,自己真的被她害死,也未可知!</p>
可是,她没有!</p>
她偏执、疯狂,为了她所谓的爱,不择手段,伤及孩子,那就是死有余辜了!</p>
程莞的唇角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这宫里,竟还有她们这样的情感!</p>
随后的日子里,</p>
程莞扒拉了许多古籍秘史,这才知道,原来,此等事情,居然屡见不鲜!</p>
夕阳的余晖里,程莞靠着微摇的太师椅,轻眯着眼,心中叹道:这皇宫,大约真的需要变一变了,如此下去,不知道还会逼疯多少人!</p>
想到最近的陛下,频频“奔波”于新进的秀女各宫,程莞拿起团扇盖在自己的脸上,掩着唇角的一丝笑意……</p>
或许,陛下是在亲身“验证”那一点点可能性吧?</p>
可是,何必呢?</p>
清儿上位,不好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