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也不恼，只淡笑地望着她。</p>
她说的不错，就算歆瑜不说，她自然也会知晓。可是，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自己亲手养长大的，一母同胞的平儿早已化作了一抔尘土。所以，于她，程莞自是更看重几分。</p>
她想亲口听听，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p>
被盯得发毛，歆瑜清了清嗓子道：“若我说了，我能……”</p>
“白日里，在这别苑里，你可自由活动。”</p>
“当真？”</p>
程莞忍下心头发酸的感觉，假意去续水。歆瑜看到，忙不迭地亲自去做，做完此事，这才徐徐道来。</p>
……</p>
那些日子，歆瑜整日困在自己的宫里，闲暇度日。憋得久了，她就日日到凤鸾宫哄着上官蓉，为她向皇兄求求情。</p>
上官蓉每次都是摇摇头，坚定道：“我觉得你皇兄做得对。你这身体，才刚伤了元气，多养养，准没错！”</p>
歆瑜撇了撇嘴，不知从何解释，自己早就已经大好了，只好无奈地陪着她一起翻看会事殿呈过来的折子。</p>
她小产一事，恐怕连皇兄也不清楚其中细节。</p>
那日，她与吕琅折返回去，被舅父发现她脸色不对，当即便下了令，命她回宫。当时恰逢舅母送抗寒的衣物过去，她连忙求到舅母面前，却依然是无济于事。</p>
无奈之下，她只好由着舅父派人，将她强行送回了宫。</p>
一开始，她想着，回宫个七八日，便又能回兵营了。谁知，一日又一日，皇兄迟迟不开口此事。</p>
歆瑜在凤鸾宫磋磨了两日，见毫无动静，皇兄甚至以公事为由，索性宿在了永定宫中。</p>
她无奈之下，只得奔到永定宫去找他。</p>
安公公年老体迈，她贴着墙壁，偷偷靠近窗下，却听到了些不该她听到的内容。</p>
“舅父不必多言！就凭瑜儿在卫家村无辜受难一事，他死个十回八回都不为过。”</p>
宴清的语气坚定。</p>
程琦重重地叹了口气，“眼下，尚且未看出他有何异动之心，陛下何不宽恕一二，饶他性命？况且，吕琅在军中颇有建树，若是就这么死了，恐怕难以服众！”</p>
“哼……舅父也……”</p>
吕琅？吕琅？皇兄要杀他？为什么？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和他……</p>
来不及多想，歆瑜大力推开房门，满面通红，</p>
“好啊！皇兄！你真是瑜儿的好哥哥！你竟然圈禁于我，还要去杀吕琅！”</p>
程琦和宴清俱是愣在当场，看到安公公一脸歉意地跟进来，宴清蹙了蹙眉，没有说什么。</p>
“吕琅于我有救命之恩，皇兄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p>
歆瑜说着，扑通一下便跪在地上。</p>
宴清长长的吸了口气，冷色道：“你以为，你如此，孤便不杀他了吗？”</p>
歆瑜咬了咬牙，恨声道：“皇兄若非要杀，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去！”</p>
程琦在一旁忙劝道：“你们兄妹二人，何必为了外人……”</p>
歆瑜梗着脖颈仰面道：“他不是，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许你们动他分毫！”</p>
“放肆！你看看你还有一国公主的模样吗？来人，把公主送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