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贵妃不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少女。</p>
她知道这是卫国公的嫡次女，在府里排第六的。</p>
据说性情古怪，不喜交际，鲜少出门走动。</p>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p>
没等文贵妃收回目光，人群中，那个尖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胡说！你当这是哪里，吹牛也要看看场合！”</p>
姜芙看见，文贵妃微微皱了一下眉，只是仍旧没开口。</p>
她稍微扭头看了一下，原来是吏部尚书的小孙女夏莲儿。</p>
这夏莲儿虽然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却没长什么心眼，不过见了几次面，就被姜萍给笼络了去，成了小跟班。</p>
也就是最常见的被人当枪使的角色。</p>
这不，大家都没说话，她就跳出来了。</p>
姜芙重新站好，气定神闲地回答道：“这话很是，谁敢在宫里的贵人面前乱说话呢？”</p>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p>
“你根本写不出这么好的字！”</p>
夏莲儿气得还跺了一下脚，显然忘记了这还是在宫里。</p>
姜芙却根本不搭理她了。</p>
直到这时候，文贵妃才开口：“是姜六姑娘，你说这字是你写的？”</p>
姜芙再次点头，大方承认：“是。”</p>
文贵妃画得细细的眉毛向上一挑，向大宫女无声发问。</p>
然而大宫女只是为难地摇摇头。</p>
在场的少女足有二三十个，每人一张台子，各写各的，各画各的，虽然相距不算远，但也分布在四面八方。</p>
她刚才实在没有留意在角落里的姜芙。</p>
更不确定这字是不是她在现场亲手写的。</p>
见文贵妃不说话了，姜芙重新返回刚才写字的地方，拿起毛笔。</p>
砚台里的墨未干，她蘸了墨，在一张新的宣纸上再次挥毫。</p>
这一次，她写了六个字。</p>
写完，姜芙直接举起那张纸。</p>
“噗嗤！”</p>
“哈哈哈哈！”</p>
有人更是一边笑，一边念出来：“夏虫不可语冰！哈哈哈，夏虫！”</p>
夏莲儿顿时成了被嘲笑的对象。</p>
饶是平时再娇蛮，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此刻，夏莲儿的脸红得滴血，她咬着嘴唇，眼泪不停打转儿。</p>
面对众人的嘲笑，夏莲儿求助地看向站在旁边的姜萍。</p>
“萍姐姐……”</p>
她哽咽着，想伸手去拉姜萍。</p>
谁知道，姜萍不动声色地向旁边移开了两步，好似不经意似的，让夏莲儿的手扑了个空。</p>
她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文贵妃看夏莲儿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厌恶。</p>
再加上文贵妃的父亲和夏尚书一向不睦，姜萍平时可以哄着夏莲儿，却绝对不可能让她在这种时候拖自己的后腿。</p>
夏莲儿一下子懵了。</p>
姜芙再一次亲自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这令文贵妃又惊又喜。</p>
惊的是，从来没听过姜六姑娘擅长写字，从前只听过姜二姑娘的美名。</p>
喜的是，这姜六姑娘的眉眼看着比姜二更精致动人，堪比天仙。</p>
至于国公府的嫡女是否容易操控，文贵妃并不去考虑。</p>
她如今是六宫之主，距离中宫只有一步之遥。</p>
别说一个国公府的嫡女，即便是公主郡主什么的，也得看她的眼色过活！</p>
“娘娘，姜二姑娘的字也很好呢！”</p>
一个嫔妃主动凑过来，指着旁边另一幅字。</p>
她知道，文贵妃今天的目标是姜萍。</p>
而且自己也得了姜家的好处，替姜萍说几句话，既能哄文贵妃高兴，又拿了银子，何乐不为呢？</p>
所以，她赶紧提醒着。</p>
文贵妃果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