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不知道，何时知道，对你过去的谍*报行动有影响吗？”</p>
奥幕闭着眼睛，整个人窝进智能沙发的椅座里。</p>
“既然发现了我潜伏在帝斯曼家族内部，为何不揭穿我的身份?”</p>
私人休息室里的灯光在奥幕的操控下黯淡下来，墙角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p>
“不揭穿你，当然是为了让你继续给派遣你的人发送消息。”</p>
奥幕没有睁眼，他凭借听觉分辨出现身者所处的方位，那个位置，距离门口很近，只需要跨出几步就能在自动门打开时悄无声息地出入。</p>
他等了一会，在等那个青年的反应，对方此刻默不作声，仿佛陷入了沉寂与深思，当然，他肯定是要深思的，毕竟他被自以为掌控的监视对象耍了。</p>
“那些我送出去的消息……”</p>
“半真半假，是个有头脑的人都会选择那么做。”对于青年的提问，奥幕坦然回应。</p>
“还是那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p>
“你只是个搞谍报的，确保自身安全才是第一位吧。你不问我对你的身份了解有多少，对你的藏匿住所了解有多少，对你的能力了解有多少，居然执着于毫无意义的时间?”</p>
奥幕心底有数了，他换了个稍微舒服不累脖子的动作，转头看向了那个墙角，“看来你这个问题不受为自己问的。”</p>
半隐在墙角的青年有一头粉发，身着迷彩军装，脸上的机械面罩遮住下了半张脸，那双绿幽幽的眼珠子让人印象深刻。</p>
“你是她的人?”</p>
“我不属于任何人。”</p>
“没错，想你们这种治愈的异变者一般都声称自己只属于组织，以此来满足自己脆弱可怜的自尊心。”</p>
“还真是和以往大不相同呢，至少聚光灯下从内见到你露出这副嘴脸。”</p>
“是吗，也许那就是伪装吧，就像你的机械面罩一样，我想你并不愿意把它摘下来，对吧？”</p>
奥幕清楚地看到青年攥紧了拳头，他在忍耐，人类面对屈辱时时常表现出这种自我挣扎的模样。</p>
“问题的答案，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p>
“很有魄力，一个问题连续问了我三次，我不得不提醒你，虽然我现在没有揭发你，但不代表下一秒不会变卦。”</p>
“威胁对我来说没用，就算你揭发我，也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而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看清楚你的真面目。”</p>
“很不错的要挟条件，但……我既然能发现你，就自然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你，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帐。”奥幕前倾身体，看进青年幽绿的眼瞳中。</p>
“你大可以壮*烈*牺*牲，但你的死*亡只会成为我行动的助力，朋友。”</p>
“这么看来，你不希望我自取灭亡?”青年回视奥幕，略显不安地蹙起眉头。</p>
“暂时不希望。”奥幕双手交扣。</p>
“但我还是需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沉默良久，青年依旧教条式回复。</p>
“你很执着，作为谍*报*死*侍，这一点很值得敬佩。”奥幕重新靠回椅背，“我当然可以给你答案。”他说。</p>
青年有些惊讶，他的不安越来越明显，甚至开始展现出局促。</p>
“你不像个慈善家。”青年说。</p>
“当然。”奥幕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流顶多只算信息互换。”</p>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得罪了帝斯曼家族对你有什么好处？”</p>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忘了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信息交换并不平等，我有权拒绝给与回答，而你，最好选择坦诚相待。”</p>
“果然是帝斯曼家族的作风。”青年轻嗤一声。</p>
“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盯梢的又是什么？”</p>
“一条被铁链项圈拴住的猛兽?”</p>
“我只当你在开玩笑，这种比喻可是有失偏颇的，毕竟我很少具有攻击性。”奥幕摊开手，做出一个无奈的动作。</p>
青年慢慢适应了这种谈话的氛围，从墙角挪出了半步以旋转躯干，但动作也仅限于此。</p>
“你想要知道什么?这产谈话貌似是你在引导。”青年虽然局促，但并不愚蠢，这正是奥幕喜欢的特点。</p>
“放心，我会给与我的朋友充分的尊重。”奥幕这么安抚青年，但青年显然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p>
“尊重?也许我不需要尊重，要知道那些得到你尊重的‘朋友’都被你搞垮了。”</p>
“这么多年一直有另一双目的纯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感觉果然不同凡响，我喜欢你，朋友，即使你的存在让我的日常工作量加重了不少。”奥幕露出欣慰的笑容。</p>
“既然你想知道答案，那么我可以暂时作为被提问方，对于我的问题你自然可以选择不回答，但在那之后你也休想再从我这刺探到任何信息。”奥幕给出了让步，这会是一场在某种程度上还算公平的对峙。</p>
“我……我没有权利泄露秘密，也被有可能泄露秘密。”青年眼中一副视死如归的坚毅。</p>
“这我比你清楚清楚，我的朋友，我可以肯定你知道的信息不过是我想要的信息的冰山一角。”</p>
“既然你心底清楚，为什么还要做这种赔本买卖?”</p>
“看来你还不算了解我，在我这里没有赔本的买卖。”奥幕的手指在智能沙发的椅背上轻点，摩擦过皮革时发出的轻微响声被房间内的音乐完全遮盖。</p>
青年再次陷入沉思，这一次的时间明显比上一次长得多。直到他再次抬起头看向奥幕的方向，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五分钟。</p>
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深思，至少对于奥幕来说如此，因为青年已经彻底丧失了自己的谍*报价值，他现在的选择只有两个。</p>
一、死磕到底，最后面对束手就擒的结局。</p>
二、与敌周旋，在死前尽己所能传送回更多有利消息。</p>
而且就在两小时前他才接受另一份秘密任务，这个任务相当重要，甚至超过了他的生死。</p>
“你很狡猾，你的手下败将都这么说。”最后，青年只朝奥幕丢出这么一句无意义的话。</p>
奥幕不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他知道自己的猎物别无选择，而且就散他想放弃，那个一直在他身后催促他更进一步的命令下达者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p>
“那是他们太不小心，他们的失败源于自身的不谨慎。”奥幕重新双手交口，做出一个等待的姿势。</p>
“看来我需要在对话中更加小心谨慎些了。”青年的表情和姿态全是防御的意味，他僵硬的肢体将自身的紧张和迟疑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奥幕的面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