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p>
刘慕已经三天没合眼了，此刻被传令士兵惊过神来，刚起的一丝睡意立马消散无踪。</p>
“说。”</p>
“尊主大人已在前方与芒神使交战。”</p>
他叹了口气，为前线士兵由衷地哀叹。</p>
即使没有传令士兵，他也能凭借天地异象，震天巨响窥探这场大战的一隅。</p>
如今老李已经孤身前往北桦边境寻找阿泠，已经三天未曾有消息传来。</p>
话已传到，士兵却没有立刻离去。</p>
刘慕赶紧挥手示意来人为其端水，喝了水，士兵又继续告禀战况。</p>
神使之间的战斗非凡俗可靠近，甫来方面灵修能探查的消息少之又少。</p>
那已经不是谁都能染指的战斗了，真正让刘慕吃惊的，是士兵告诉他，除了兽神使和芒神使外，还有其他大能加入混战，疑似这世间存在的其他神使。</p>
甫来已经撤回了普通士兵防守，人皇亲自在前线坐镇，只余下万兽宗的灵修在前线抵挡外敌。</p>
意外的是，北桦方面依然有普通士兵在冲锋陷阵。</p>
士兵离去之前，还留下了最后一则消息。</p>
“有一白发人与尊主同时到达战场，却未曾停留，一路直杀进了北桦境内。”</p>
为刘慕端来汤药的白茉儿听闻此言，立刻询问详情。</p>
只是这则消息本就是一位七阶灵修拼死换来的，那可是神使战场的中心，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幸运，士兵当然回答不了。</p>
刘慕见白茉儿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你知道那位白发人何许人也？”</p>
白茉儿低头思索，方才听闻士兵形容那人外貌，让她脑海中浮出一个模糊的身影。</p>
“师父...”</p>
爹娘焦急环绕在他身旁，阿泠的眼前浮现出一位迷雾笼罩面庞的男子身影，他一袭玄袍，白发如瀑。</p>
师父说，他没有过去。</p>
他双眼通红，苦痛使他无法抑制地颤抖。</p>
阿泠已然无法言语，他倔强地死死抓住爹娘。</p>
但他连爹娘在说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除了师父的那句“你没有过去”，便是含糊不清的低语。</p>
那是无数古老生灵日夜不息的诵念，是已消逝在万古岁月之前的神秘语言。</p>
他无法理解，死死盯着自己的爹娘，想从他们脸上、身上，找到一丝破绽。</p>
哪怕是一点也好，他想找到他们是假的证据。</p>
可惜没有。</p>
身后哭号声四起，他猛然回头，看到了和自己外貌并无二致的两个少年，正如他一般紧紧抱着他们的爹娘。</p>
为什么他们和自己长得一样？</p>
不对，为什么他们的爹娘和自己的爹娘长得一样？</p>
他回头看了一眼爹娘，强行压下纷乱思绪，回想从小到大的所有过往。</p>
阿泠想到了自己的兄弟，他紧紧抓住爹娘的手，急切又痛苦地问道：“爹...娘，”他反手指着身后的那两个少年，“他们是阿二，阿三？”</p>
他不敢从爹娘嘴里听到答案，猛然回身跪地扑向那两个少年。</p>
恰在同一时间，那两个少年做了和他一模一样的选择。</p>
三人扑撞在一起，顿时使得他们额头鲜血直流。</p>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p>
三个少年同时说出这句话，同时陷入更深层次的痛苦，死死捂住脑门。</p>
阿泠回过神来了，他脑子里另一段模糊的记忆告诉他，不能这样说。</p>
但为什么不能这么说？</p>
他想顺着另一段记忆深想下去。</p>
记忆的画面中，还是这座归雁山，还是这处水潭，还是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少年，唯一不同的是，水潭边有栋破旧的竹屋。</p>
画面戛然而止，这段记忆越来越模糊，像是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不停试图将其抹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