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老道轻笑一声，未置可否。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到石桌上的酒坛上，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p>
掌柜见状，将石桌上的酒斟满一杯。在递给疯老道之前，他却略一迟疑，似乎有些不舍。</p>
最终，他还是将杯中的酒倒回了一半，这才小心翼翼地递给疯老道，一双眼中满是焦急，期待着疯老道的评价。</p>
疯老道看着掌柜的神情，心中暗笑：“此人真是吝啬到家了。”</p>
他接过酒杯，凑到唇边，轻轻嗅了嗅，然后浅浅地啜了一口，含在舌尖上慢慢品味。过了片刻，才缓缓咽下。</p>
“此酒出自雁陵城白岩山。”疯老道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p>
掌柜闻言，双眼瞪得大大的，连连点头，感叹道：“仅凭一口酒，便能准确判断其出处，厉害！”</p>
疯老道心中暗暗好笑，索性也卖弄一番：“白岩山下泉，冷洌质纯清。煮茶色味绝，煲汤鲜味浓，煎药功效佳，酿酒芳香厚，尽显泉中醇。”</p>
掌柜听后更是喜笑颜开，他轻轻摇动着手中的纸扇，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p>
“今日能遇到如此知音真是三生有幸啊！”他心中暗自感慨道。目光不自觉地扫向石桌上的另一坛酒。</p>
这坛酒的坛身工艺颇为粗糙，封口处用的是厚厚的黄蜡，密封得严严实实，几乎闻不到一丝酒香。</p>
疯老道也注意到了这坛与众不同的酒。他微微俯身，将鼻子凑近坛口，试图从那一丝缝隙中嗅出些许酒香。随后，他又轻轻端起酒坛，在手中掂量着重量。</p>
掌柜满脸自豪地说道：“这坛酒可非比寻常。”</p>
他故意顿了顿，继续说道，“黄酒与白酒的重量确实有所区别，但不知你是否能进一步辨识出，这坛酒的品种以及它的窖藏年数呢？”</p>
疯老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p>
“你这人啊，真是吝啬得可以。”他摇了摇头，似是在责怪掌柜的小气。</p>
“吝啬？”掌柜一下子涨红了脸，显得十分的委屈。“我怎会吝啬呢？只是这酒实在珍贵，轻易不得开启罢了。”</p>
疯老道却不以为意，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既想考验在下的酒道修为，却又舍不得打开酒坛让在下一尝究竟。这样如何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p>
“这岂不是既想让人猜谜，又不肯揭开谜底？如此做法，不是吝啬又是什么？”</p>
掌柜闻言，脸上顿时如火烧一般，羞愧难当，但也没想到会被对方如此直白地指出来。</p>
一时间，他心中挣扎不已，颤抖着伸出手掌，轻轻抚摸着土坛，却又犹豫不决，挣扎着是否要打开。</p>
疯老道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掌柜的手掌，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p>
最终，掌柜长叹一声，下定了决心，猛地伸出手掌拍向土坛。只听“啪”的一声轻响，蜡封应声碎裂开来，土坛的盖子也随之飞向一旁。</p>
令人惊叹的是，尽管遭受了如此猛烈的冲击，土坛本身却完好无损。坛内的黄褐色陈年老酒平静如镜，不见一丝波澜。</p>
疯老道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由暗赞：“好功夫！这雁陵城果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连一个小小的掌柜都有如此了得的身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