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黎雪说，民政部门从附近的村民手里特意买了一块地，用来种植蔬菜，因此这最初的菜圃被荒废了。</p>
在杂草的掩映中，门卫掀起被剪开的铁丝网，配合另一个人把尸体运出去。</p>
另一个人戴着兜帽和黑色口罩，洛南无法看清他的模样。</p>
接手洛南尸体时，他抱怨了一句：“这么沉！”</p>
门卫冲他挤了挤眼睛：“新鲜的，能不沉吗？”</p>
“买这玩意图什么新鲜？”</p>
“这你就不懂了吧？”门卫一副精通门道的神情，“越新鲜的货，客户越喜欢，你吃饭用干净碗和烂碗，心情能一样吗？”</p>
对方显然不爱搭理这茬，闭了嘴，沉默地搬着尸体。</p>
两个男人把尸体带到停靠在附近公路旁的冷藏车，打开后车厢，把尸体塞了进去。</p>
车子的震动由弱渐强，起步了。</p>
这种冷藏车在市区内很常见，是某家超市的冷链供货车，无论是半夜还是白天，路上见到这种车连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p>
谁又知道，车上装的不是生鲜瓜果，而是四具尸体呢。</p>
而且其中一具尸体，在半途中撕开了裹尸袋，径直坐了起来。</p>
洛南把耳朵贴在车前端的铁皮上，尝试去听他们的对话，但中间隔着轰鸣的引擎声，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见。</p>
他盘腿坐在原地，显得和其他三名乘客格格不入。</p>
“首先一点可以确定，他们两人从殡仪馆偷尸体，为了卖钱。”</p>
从殡仪馆偷尸体，确实是一件令人始料未及的事情。</p>
无人认领的尸体存放在冷库，过一段时间集中处理，没有想过有人能打冷库的主意，监控也没有覆盖到这个区域。</p>
再加上门卫监守自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钻了一个大空子。</p>
现在人赃并获，当务之急是报警抓人。</p>
洛南从内裤里取出手机，长按几次开机键，露出了绝望的表情。</p>
“不是吧，长时间处于低温环境，电池没电了？”</p>
他愤愤地把手机塞回去，打起了其他乘客的主意。</p>
“兄弟，你有没有带手机在身上……都什么年代了，还带传统陪葬品……你都快被卖掉了，搞这么多附加值做什么？”</p>
搜罗了一圈，洛南有些后悔了。</p>
他后悔自己没买小天才电话手表，最起码能拿来报个警什么的。</p>
正想着，车子忽然停了，紧接着从车头部位接连传来两道关门声。</p>
洛南躺了回去，把撕碎的裹尸袋盖回自己身上。</p>
后车厢被打开，外面是一条公路，不远处的路牌上写着：距离阅江高速2.7Km。</p>
公路两旁没有楼房，也没有店铺，看来他们特意选了一段渺无人烟的路段停车。</p>
开门之后，两人搬下了三具尸体，唯独洛南除外。</p>
从冷库车上卸下的尸体被装进了一辆面包车里，洛南瞥了一眼，记住了面包车的车牌号。</p>
戴口罩的男人拉开面包车的车门，把手倚在车门顶部，问道：“处理完了？”</p>
门卫把冷库车厢关拢，回头回答：“对，你把这些带去就行。”</p>
在车厢门关拢的一瞬间，洛南用「幽魂化」隐藏自己，使全身透明后跳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地上。</p>
戴口罩的男人朝冷库车厢扬了扬下巴，又问：“剩下这个呢？”</p>
“这个不算，有新老板点名要。”</p>
戴口罩的男人不再多话，和门卫告别后，矮身钻进面包车里，发动引擎后朝着高速路驶去。</p>
洛南本想着悄悄走远，找到一部公用电话亭报警，但听到门卫的话他站住了脚步。</p>
如果他继续跟着门卫，是不是能找到尸体的买家？</p>
正好一网打尽！</p>
想着，洛南又回到了冷库车上。</p>
不过这次不一样，他坐在了副驾驶的位子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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