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崇岭山上,被你亲手射出的那支箭,好巧不巧击破了那个瓷瓶!”</p>
“丹药散落一地……”</p>
顿时,他惊愕不已。</p>
“那是汝之子——用来救命的药!”</p>
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只觉的浑身血液凝固了般,四肢刹那麻木冰冷。</p>
姜梒轻轻关上了窗户。</p>
打心里觉得自己不配为人之母。</p>
“所以——你才会在那时说,希望将来我别后悔?!”</p>
魏策后知后觉,眼眶发红,浓密的睫毛被沾湿……</p>
“你——”</p>
为何不早说!他忍不住心里埋怨姜梒,可又清醒的明白,以当时的处境,她这么做并没有任何不妥。</p>
怪只怪,造化弄人!</p>
“派出去了几百人遍游五湖四海,花费数年集齐那几味药实属不易,只差最后一步的药引!事成,便可除去病根。”</p>
“奥对!还未告诉你他身上的病是怎么来的,”她脸上的表情由嗔怒转笑,笑出了泪花。</p>
“陆英说,那病是胎里带的……因为用多了神香草!”</p>
“魏策,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母亲会中毒,而为什么,恰好我身上的丹药能暂时压制毒性……最重要的是,为何你父亲甘愿陪伴你母亲赴玉山养病,从此不问俗世!”</p>
她情绪激烈异常彻底爆发,心神张狂难抑制,只能感叹,为人父母者,少不得替子女考虑、退让。</p>
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她母亲一样,心狠手辣,可即便如此,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成了往日的母亲。</p>
对待两个孩子,格外严厉,没有一点人情味。</p>
“一切都因为你我这段虐缘!你不该招惹我,更不该欺辱我……褚丞的下场你看到了,我并不是逆来顺受的羔羊,更不是刀俎上的鱼肉!”</p>
魏父的大计,在某一日那封匿名的信件递上案头时,彻底破碎。</p>
姜梒以魏策为要挟,逼他告老还乡。</p>
起先,魏父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对方过于张狂,可徐大夫人的病情一日不如一日。</p>
这还不算,就连他们的长子魏赋也一蹶不振,不是身染风寒,便是高热不退。</p>
紧接着,魏策外出办差,归途时遭人暗算,腰间中了一箭……</p>
姜梒向他走来,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落在魏策左侧腰间曾经中箭的位置。</p>
“那一箭,我的人发挥失常,原本是要朝这射去的!”</p>
她嗤笑着,将手指上移,在他心口位置错开的半寸处顿住。</p>
魏策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她,喉结轻轻滑动,欲起身,惊讶地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这才发现床边的桌上升起的气,哪是什么热茶,分明是藏在茶盏里的香。</p>
“你想……干什么?”</p>
他顺从地将头靠在椅背上,瘫软无力地问。</p>
“我知道你曾跟东方既白有过书信往来,”她边说着边解他身上的铠甲。</p>
“不只是你!褚丞、我,我们都曾企图将他当作盟友!”</p>
沉重的铠甲,被她大力扯下,扔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p>
“不过,他不信任我。所以,借你的手一用!”</p>
姜梒正面立在他面前,毫不在意地将手伸进他的前襟里,摸索游走时而凝眉时而舒展。可是就是没有找到想要之物。</p>
魏策也不反抗,竟然享受般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匀称,下巴的胡茬清晰可见。</p>
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姜梒愈发急了起来,顾不上其它,探手伸到他后腰处,熟稔地解开腰带,急促地扔在地上。</p>
双手齐上,在他腰间摸索翻找。</p>
“你们的往来必定隐秘,我不信你没有特殊的印鉴或者信物!”</p>
他闭着眼,不急不躁地说:“东方既白乃是他国未来之君,若有来往,必是以今上之旗号,哪有人会以己涉险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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