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边的桌子上，手机在剧烈震动。</p>
男人掀开被子起身，原本潮湿的外套已经被人脱掉挂在一旁，最里面盖着一件军大衣外套。</p>
他将外套穿上，走到桌子前拔掉正在充电的手机，是方览的电话。</p>
“喂。”</p>
“沈总，您终于接电话了！”人失踪了一整天，那边的方览都要急死了，“您还好吗？”</p>
“我没事。”</p>
话音刚落，沈吾之偏头轻咳了几声，马上又恢复成原本的沉稳冷淡语气，“所以你弄清楚这次是怎么回事了吗？”</p>
男人一手搭在桌面，垂眸听着方览讲述事件前因后果，指尖压到了一张手写思想汇报上：</p>
姚雨眠</p>
金陵大学美术学院美术专业</p>
学号xxxxxxxx</p>
“没想到华汇集团那边的人居然做这么脏的事儿，好在您吉人天相，陆郁文已经在准备起诉材料了。”</p>
在警察局的时候，华汇那边的人只说了一个大概位置，方览正开着车往这边赶，“您现在在哪儿？我来接您。”</p>
感受到脚边动静，沈吾之低头睨了一眼。</p>
吃饱喝足的小黄毛团子肉垫搭在男人西裤上，不停想要往上攀，求抱抱。</p>
男人无动于衷。</p>
目光上抬，窗外雪已停，一片白茫，不远处印着汉字的标示牌斜斜扎在雪里。</p>
他一字一句启唇：“金陵城郊垃圾站。”</p>
电话那边明显卡了一秒，“他们也太不是东西了！”</p>
听着里面的高频输出，沈吾之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些。</p>
桌上有个便签本，他伸手撕下一张，等方览这边发泄完他才继续语气沉静道：“我记得他们旗下还在盈利的只有几个商场。”</p>
一通宣泄完，方览恢复了平日的职业素养，“嗯，他们早期就是靠这个商场发展起来的，选的地段也都很好，可惜现任领导班子庸碌无能，导致经营欠佳，还算是在苟延残喘吧。”</p>
“收了。”</p>
挂了电话，男人刚好落下最后一笔。</p>
【沈吾之，电话178xxxxxxxx】</p>
将便签贴在桌子正中央，又从旁边拿了一块橡皮压住。</p>
大门一开一合，颀长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p>
男人走后不久，屋子的女主人还没回来，小黄狗一只狗坐在铺了绒毯的纸盒里，嘤嘤呜呜地哼唧着。</p>
刚才羊奶泡狗粮喝得有点多了，想尿尿。</p>
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它终于勇敢迈出自己温暖的小窝，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p>
先是用爪子扒拉，又用头拱了拱，终于挣扎着挤出一条门缝儿，溜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