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徘徊已久的凛冽寒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就着那丝门缝儿，丝丝缕缕又强势地吹进来。</p>
弱小的橡皮负隅顽抗不过几秒，便签被吹开。</p>
飘飞、落地，又再次起舞。</p>
最后飞旋着从后门缝隙溜走。</p>
游荡在白茫空旷的天地间，成为自由的垃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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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床上的人挠了挠手臂，迷糊着眼睛摸到床边手机。</p>
今天是除夕。</p>
黎衾翻了个身躺平，怔愣愣望着天花板。</p>
时间过得好快。</p>
看了一眼旁边的空位，没有什么被人睡过的痕迹。</p>
昨天，沈吾之没有留宿主卧。</p>
黎衾眨着眼睛空想了会儿，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些了才开门，侧卧也刚好有人出来。</p>
两人目光交汇，沈吾之正欲开口，黎衾错开视线，下楼。</p>
沈吾之微诧，看着一阶一阶下楼的人垂眸凝思，也跟着下去了。</p>
“桂姨，新年快乐！”沈吾之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桂姨，“我们明天就去外面过年了，您今天就早些回家团聚吧。”</p>
桂姨伸手接过那份厚厚的大红包，嘴角蔓延出笑意，“祝先生太太新年平安顺遂，阖家幸福。”</p>
“谢谢。”他微微颔首道谢。</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年走到了尽头生出莫名的悲戚，黎衾感觉今天有些兴致缺缺，想再休息会儿，画会儿画也行。</p>
吃过早饭，黎衾拿上手机上楼，上到第三阶时突然感觉被人拉住，回头。</p>
沈吾之就站在阶梯下，他的手轻轻勾住她的手指尖，臂弯里是一件女士外套。</p>
以前，她都是要微仰着头才能看全他的，现在，他仰视着看向山眉水眼的女人。</p>
虔诚得像个信徒。</p>
男人默了两秒启唇：“我约了江听月，一起去见见好吗？”</p>
江听月，她对这个人原本是没有任何敌意的，甚至是有点喜欢，喜欢她的洒脱，她的坦荡肆意。</p>
可是现在，她好像一听她的名字，整个人就像是陷进了不再流动的沼泽里。</p>
她不太喜欢这种体验。</p>
她其实想说：不好，很不好。</p>
可看向男人眼睛时，里面是那样深邃，温沉，有些着迷，让她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