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院内。</p>
李氏和庞嬷嬷赶来时，见前院的下人跪了一地。</p>
秦氏抬眼看了看匆匆赶来的李氏和庞嬷嬷，而后面色凝重的看向面前跪着的一地下人。</p>
“这侯府，是越来越没有规矩。”</p>
“从前，你们妄议世子妃。如今，你们这些个蠢奴才，竟然连世子的事情也可随意嚼舌根？”秦氏声色严厉的说道。</p>
李氏小心的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立在了圈椅旁。</p>
秦氏转头看向李氏这里，缓缓开口：“云柔，你先坐下。”</p>
云柔，李氏的名讳。</p>
“如今，这侯府是你掌家，这些奴才们接二连三的惹是生非，自是不将你放在眼中。”</p>
“趁着我这老婆子还有几天活头儿，便替你教训他们，以免将来我老婆子走了，他们爬到你头上去。“</p>
李氏轻声的应下，并说道：“多谢母亲。”</p>
秦氏转头向身边的孙女说道：“娇儿，你不是喜欢听韩公子弹琴，他恰巧今日过来。”</p>
“你到后院，同他学琴。”</p>
“你年岁小，这些腌臜之事，少看些为好。”</p>
李娇应下，而后带着自己的侍女，随海棠往九霄阁去。</p>
秦氏看着孙女出了院门，端起一旁的热茶，轻抿了一口。</p>
才淡淡的开口：“我这老婆子，自打去年一病之后，身子每况愈下，所以将这掌家之权交到了夫人手上。”</p>
“可你们这些蠢奴才，竟忘了这侯府的主子是谁，每日里吃饱了撑得，将世子和世子妃之事，乱嚼舌根。”</p>
说着，看向了一侧坐着的李氏。</p>
此刻，李氏盯着房中跪着的奴才，手中的帕子不知不觉已经被绞的变形。</p>
“赵嬷嬷，你先来说。”秦氏看向跪在最后面的赵嬷嬷说道。</p>
被喊到名字的赵嬷嬷，慌忙磕头谢罪：“奴才有罪，求老夫人责罚。”</p>
秦氏一听，冷笑了一声，追问道：“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p>
赵嬷嬷闻言，顿了一顿，抬头看向了一旁的李氏，一时哑了。</p>
李氏恨恨的说道：“蠢奴才，你看我做什么？”</p>
秦氏斜睨了李氏一眼，继续说道：“方才，云儿说，世子妃克夫的谣言，是从你口中所出？”</p>
赵嬷嬷连忙磕头：“老夫人明察，老奴怎敢辱没世子妃的名声？”</p>
面容肿胀的云儿，挣脱了身旁人的押解，跪行至秦氏面前，哭着说道：“老夫人，云儿断是不敢撒谎。”</p>
“去年冬日，云儿跟着赵嬷嬷出去采买。确实是亲口听她所说，说夫人找了道士来看，世子妃八字硬，克世子的。”</p>
“赵嬷嬷，当真？”秦氏看了看李氏一阵青一阵白的面色，而后看向跪着的赵嬷嬷问道。</p>
“老奴真的不敢。”赵嬷嬷还在嘴硬。</p>
“来人，拖出去，板子伺候，打到她说为止。”</p>
屋中顿时响起了赵嬷嬷的求救声：“老夫人，饶命，老奴真的没有说过。”</p>
院中站着的仆从，进来后将人拖了出去。</p>
板子和凳子就放在院中，每打一下，便能听到声嘶力竭的哭喊声，还有皮开肉绽的声音。</p>
屋里地上跪着的人，浑身发抖。</p>
秦氏不着急审问，而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p>
她自打信佛以来，还未在府中动过私刑。</p>
今日，她破戒了。</p>
约莫十板子过后，赵嬷嬷终究是撑不住了，在院中喊道：“老夫人，老奴说。”</p>
“带进来。”秦氏沉声说道。</p>
赵嬷嬷被两个仆从拖了进来。</p>
秦氏看着一路上的血迹，手中的佛珠快速碾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