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科那边也很热闹,还未到下午上班的点,气氛一片轻松。</p>
此时,脑科主任医师的小办公室里围聚了一大群年轻医生,不光是脑科,其他科室也有,在看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赛。</p>
剥橘子。</p>
显微镜下,左右手各持一只镊子分离橘瓣。</p>
樊原和两名脑科的年轻男医生正在比赛,樊原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的样子,实际已经快四十岁了,生得一张很会念书的脸,气质柔和儒雅。</p>
樊原剥橘子的动作快且准确,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另外两名年轻医生虽动作细致,不至于弄破表皮,沁出橘汁,但动作远不如樊原快。樊原的每一个动作都好似排练过千万遍,没有任何犹豫,盯着显微镜头的那双眼睛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p>
他剥完一个橘子的全部橘瓣时,另外两人才剥了不到半个。</p>
路辛夷和张茜,胡晓玲等人在一旁看热闹,张茜和胡晓玲很快走了,路辛夷看得津津有味。</p>
樊原看见路辛夷一直在看,从袋子里拿了个新橘子递给她:“路医生试试。”</p>
路辛夷看了一眼手机,估摸着周止应该没那么快到,便接过橘子:“见笑了。”</p>
她站在樊原刚才的位置上,盯着显微镜的镜头,开始同样的步骤。</p>
刚才樊原和另外两名医生的比试,只是脑科内部的小比试,此时路辛夷加入后,和另外两名年轻医生一起比赛,便有了别的意味。</p>
一则,都是年轻医生,二则,科室不同。</p>
旁边围观的医生又多了一些,都是来看热闹的。</p>
“你们俩加油,别给脑科丢人。”</p>
“路医生加油,别输给他们两个。”</p>
“路医生可以啊,她动作很干净,几乎没有多余的操作,而且手感……也很好。不比刚才樊主任慢太多。”</p>
“脑科为什么要拿橘子练手?”</p>
有脑科医生解释道:“大脑的结构和橘子很类似。”</p>
在众人的一片议论中,路辛夷很轻松地剥完了半个橘子,慢慢跟上了脑科两位医生的进度,其实到了这里输赢已经很明显。</p>
但医生这个职业,大家心理素质都很稳,比赛中不存在心浮气躁,既然已经开始,便要剥完为止。</p>
周止赶过来时,正好看见的的就是这一幕。</p>
他站在那些年轻医生的外围,安静地盯着路辛夷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p>
很快有人认出他,同他打起招呼。</p>
他微微颔首,怕出声打扰了比赛,比了一个“小声,不要打扰他们比赛”的手势。</p>
饶是如此,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还是很快留意到了周止,气氛有些许的暧昧。</p>
整间办公室里,除却樊原,好似人人都发现了周止,樊原的眼睛一直盯着三人的比赛进度,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上的计时器,时不时走到比脑科两位医生的前面,盯着他们的动作,发现有多余的动作和杂心时,便会沉口气。</p>
有人看周止等了太久,又看路辛夷已经胜利在望,便主动走到樊原身边,小声提醒他几句。</p>
樊原这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身后,对周止微微颔首。</p>
周止也微笑回礼。</p>
打过招呼,樊原又继续盯着比赛。</p>
刚才提醒他的人本意是想让他叫停比赛,比试是他发起的,自然也只能由他叫停。何况他是脑科的副主任医师,这里职位最高。</p>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周止是来找路医生的,而且路辛夷眼见着就要赢了那两个脑科的年轻医生,叫停比赛,也不至于叫那两个脑科医生输的太难看。</p>
谁知,樊原这个医痴根本没想那么多,自然体会不到这番用心良苦。</p>
终于,有脑科的其他人叫了一声:“周院长来了!你们别比了吧。”</p>
樊原这才想起什么,看了一眼路辛夷,又看了一眼周止,后知后觉说了一句:“对,路医生,耽误你时间了。是你赢了。”</p>
比赛还没结束,胜负未见分明,他直接宣布路辛夷赢了。</p>
另外两名年轻医生都摸了摸头,好似也已经习惯了樊原的耿直和不给面子。</p>
有人开玩笑:“樊主任,比赛还没结束呢,不好说不好说。”</p>
樊原看一眼对方,很是担忧地摇摇头:“老曾,你该去眼科挂个号了。”</p>
说罢,看那两名年轻医生:“技不如人平时就要多练。路医生是心胸外科的,人家手感都比你们俩好。”</p>
路辛夷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樊主任过谦了。”</p>
说话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周止,目光骤然一亮:“樊主任,那我先回去了。”</p>
说罢,将那个没剥完的橘子拿走了:“谢谢你的橘子。”</p>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两人一道出了脑科,往心胸外科的方向走。</p>
她把橘子拨开:“你吃橘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