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p>
她见他不说话,将橘瓣丢进自己嘴里:“你什么时候到的?”</p>
“就刚刚。”</p>
她反过身子,退步着走,一边吃橘子一边打量他,好似一点都不顾及旁人的目光。</p>
他眉眼含笑,大方由着她看,目光一边替她留意着身后。</p>
“翟天明给你挑了那么多日子,你干嘛非要挑今天?”</p>
“提醒某些人三年……不对,四年了。”</p>
“四年怎么了?”她嚼着橘子,丰盈的汁水在舌尖跳动。</p>
他看见她身后有人推着轮椅走过来,提醒道:“小心,后面有人,过来十厘米!”</p>
她不慌不忙地往他的方向移动了十厘米,看他一脸紧张,心里暖洋洋的。</p>
“今天怎么穿这么帅,也没瘦,气色还不错,是不是壮了一点?手臂给我捏一捏。”</p>
她腾出一只手,隔着西装捏了捏他手臂:“不能再练了,再练就有肌肉感了,不好看。”</p>
“大庭广众的,你揩我油?”</p>
路辛夷被橘子汁呛了一口,咳嗽一声。</p>
他马上问:“没事吧?”</p>
她摆摆手:“我揩你油???说出去谁信啊。”</p>
他看她吃橘子吃得很满足,伸出手去:“甜吗,我尝一尝。”</p>
她将手里剩下的橘子递给他,目光扫过他西装口袋上别着的那支笔,心头一动。</p>
他吃了一口,脸上浮现痛苦面具:“路辛夷,你骗我,酸的!”</p>
她扑哧笑出声来,小恶作剧终于得逞。</p>
他做生气的样子,假装要抬手。</p>
走廊里忽然有人叫:“看,下雪了。”</p>
她侧头朝外望去,一个分心,重心没稳住,身体刚歪了歪,被一只微热的大手扶住手臂:“叫你得意吧。”</p>
她眼睛还看着外面的天空,没看见雪,一只手伸出去,有雪花落到手掌上,碰到皮肤,立刻又化了,成为一颗小水点。</p>
“哇,真的下雪了。”她雀跃道。</p>
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握:“当然了,我看过天气预报的。你真以为我挑今天是为了膈应你?我有那么记仇吗?”</p>
她忽然想起什么,关切道:“外面很冷吧,你就穿这么点,不怕感冒吗?”</p>
四年前平安夜,他求婚被拒,她回了江州中心医院急诊科继续工作,他站在室外看她工作了很久,浑身几乎要失去温度,后来开车回到上海,感冒了一场。</p>
自此,一到冬天,他就很怕冷,尤其是在室外。</p>
他含笑道:“穿羽绒服了,医院里空调开得太大,脱掉了。”</p>
雪太小,看着无趣,可心情却无疑被这场雪照亮,两人看了一会儿,往心胸外科的方向走。</p>
忽然听见有人叫:“路医生!”</p>
声音脆生生的,有股子横冲直撞的莽劲。</p>
路辛夷转过头去,只见徐佳人远远朝她挥手,这么冷的天,伊外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内里穿的是一件雪纺连衣长裙。脚踝露在外面,脚下还踩着高跟鞋。</p>
冰冻美人儿。</p>
路辛夷只看着便觉得冷,目光忽然注意到她挥手时,手腕处露出来的一截碧绿色的东西,像是镯子。</p>
徐佳人走近了,看看周止,又看看路辛夷,一脸热情:“好久不见啊,周院长,又变帅了。”</p>
周止也看见了她手腕上的那只翡翠镯子。</p>
路辛夷笑笑:“徐小姐身体真好。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清凉。”</p>
徐佳人很坦诚:“冷啊,我后背上贴了四块暖宝宝。”</p>
路辛夷被她逗乐,目光很难不去注意她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并非她多疑,实在是颜色和水头,都很像孟淑惠给她那一只。</p>
翡翠这种东西,很难找到质地色泽都非常接近的,除非是一对板材上切下来的。</p>
周止面无表情地问:“你这镯子挺好看的。”</p>
徐佳人拿在周止面前晃了晃:“那当然了,孟阿姨给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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