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白不知道哪里拿来的药水，她坐在桌子上，他俯身下来给她涂药。</p>
先涂的额头，因为起了个包，此时的何苗肿得像犀牛和独角兽。</p>
棉签沾酒精，何苗四处躲。</p>
徐墨白稍稍用力将人固定住。</p>
“别动！”</p>
声音轻柔有力，何苗不敢再闹腾。</p>
少年低垂着浓密的眼睫，薄薄的耳廓，鼻梁流畅的线条，皮肤在光线的映衬下白得刺眼。</p>
他手里拿着棉签，沾了酒精后在她的脑门上一点点地涂抹，表情专注认真。</p>
两人的距离太近，何苗缩了缩脖子，掌住后脑勺的手却突然收紧。</p>
阳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打在他的发丝轮廓上，为他笼罩上一层干净而温暖的光晕。</p>
夏日静谧的午后，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不再流动。</p>
徐墨白怎么突然对她这么温柔？何苗有些不习惯。</p>
察觉到她的动静，他随口问她：“疼吗？”</p>
她抬了眼，恰好跟他凉凉的目光撞上，她眨了下眼，平静垂下头，稍稍收敛了些。</p>
他的鼻息轻轻吹拂在她脸上，贴在面上的发丝被吹动，弄得她脸上痒痒的。</p>
疼，而且痒！</p>
被他碰过的地方，连带着手心都开始发热。</p>
何苗伤口疼但不好意思喊出声，尤其这伤还是自己撞的。</p>
徐墨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放轻了手下的力度。</p>
前后反差大得像两个人，何苗觉得眼前的徐墨白像被夺舍。</p>
她突然就很想弄懂那些事，她觉得要是有一天她死了，可能也会死得不明不白。</p>
“徐墨白，你为什么讨厌我？”</p>
何苗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晶莹剔透，眼角也是红红的，像兔子。</p>
“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p>
说着说着，何苗语气软下来，又想哭了。</p>
徐墨白一愣，反应过来后淡然开口：“没有。”</p>
闻言，何苗抬起头来看他。</p>
“不讨厌你。”</p>
他对上她的视线，极为认真道。</p>
何苗不知道他是不是怕她哭故意哄她，但话是他亲口说的，她暂时就当真了。</p>
“你每天跩天跩地跟谁欠你钱似的，而且你还喜欢打我小报告，我一直以为你针对我。”</p>
何苗一抱怨起来就说个不停，仿佛要把她在他以及其他人那受的所有委屈都说给他听。</p>
徐墨白默默听着，难得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p>
“徐墨白，你以后能不能多说说话？”</p>
何苗眼睫温顺地垂下，落下小片扇形阴影。</p>
她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巴，“话少总让我以为你不高兴。”</p>
“嗯。”</p>
一听到他同意，何苗眼睛倏的亮了起来。</p>
“多笑笑。”</p>
微风拂过，发丝轻扬，他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应下来，“好。”</p>
徐墨白下手轻，很不常见的温柔。</p>
然而，越磨蹭越痒越煎熬。</p>
加上两人之间贴得很近，他的指尖偶尔会碰到她，带着一丝冰凉酥麻的温度，瞬间传到四肢百骸。</p>
何苗有些心痒难耐，身心都遭受巨大考验。</p>
她睫毛轻轻抖动，看不出是痒的还是怕的。</p>
“你你没吃饱饭？”</p>
她终于忍不住，赌气似地呛他。</p>
徐墨白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似的。</p>
他眸色微暗，喉结微动，手下一个用力，语气冷下来，“你说谁没吃饱饭？”</p>
“我......是我......”</p>
何苗跳起来，心虚地抿抿嘴，捋了捋耳边的头发。</p>
“我我要去吃饭了。”</p>
.......</p>
何苗顶着一脑袋包回教室。</p>
因为汽水洒了一部分，剩下的还给徐墨白了。</p>
何苗又去了一趟小卖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