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相不差，是独属于江南女子的温婉柔和。</p>
可这三年下来，眼中的温婉早就成了麻木。</p>
她很能忍吗？</p>
确实，为了给儿子报仇。</p>
不过是三年，她有什么不能忍的。</p>
她的目光落到面前慢慢散发出苦涩味道的她亲手抓的药上，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p>
毁了她儿子的老太婆，毁了她儿子的整个襄王府。</p>
她一个也不会放过。</p>
——</p>
王府纳姨娘这事，做得十分低调。</p>
因为是在老王妃的病还没好的时候，就开始操办着。</p>
这其实也是出自白怜的主意。</p>
“如今，王妃的心结便是您的子嗣，若是她在病中能看到您开枝散叶，岂不是好得更快？”</p>
长孙策虽然心中隐隐感觉不妥，毕竟母亲重病，他还纳妾，是不是有悖孝道？</p>
可白怜说得更有道理，反正，把这事做得隐秘些，没外人知道也可。</p>
于是长孙策也答应了。</p>
姨娘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清白人家的女儿。</p>
有家里父亲是个穷秀才，揭不开锅，要卖女儿的。</p>
有家里原本是个小官，却被流放，女儿原本是个千金小姐，却被牵连了。</p>
容貌、才情样样都十分出彩。</p>
可长孙策看了看，只觉得过于柔顺无趣，没一个能入他眼的。</p>
更遑论与他心中的皎皎相比。</p>
他意兴阑珊地随手指了那个官家女儿和一个扬州的瘦马，此次纳妾就算结束。</p>
随即，主子们又打发了人去官府，立了纳妾的文书。</p>
白怜还带着这两位姨娘去了老王妃面前，</p>
老王妃当天晚上就多用了半碗粥。</p>
听白怜如此说，长孙策心中也算好过了一些。</p>
她趁热打铁，又道：</p>
“不如就早些收用了她们？”</p>
长孙策想，既然纳都纳了，用不用也没必要再矫情了。</p>
谁料，这一收用，长孙策就有些收不住了。</p>
在女人方面，长孙策一向洁身自好，只有过白怜和陆明月两个女人。</p>
他也不认为美色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p>
可那瘦马……实在真是个缠人的妖精。</p>
长孙策有些顶不住，一连去了三日。</p>
白怜把此事告知老王妃，老王妃心情通畅了，中风也好得很快。</p>
如今说话、行动已经与从前没有太大的区别。</p>
她将两个妾室叫来，一人赏了一个金镯子。</p>
那瘦马姓杨，官家千金姓李，她还给杨姨娘多赏了一对耳饰。</p>
直言，谁能先怀上孩子，那她更是重重有赏。</p>
从老太太那儿出来的时候，李姨娘就看着杨姨娘扭着腰和屁股，姿态极高地斜睨了她一眼，随即扬长而去了。</p>
她的丫鬟替她打抱不平：“什么东西？一个瘦马，小姐以前可是……”</p>
李姨娘止住了她的话，</p>
心中原还有些清高，做不来那逢迎的事。</p>
但此刻却很不好受，长孙策到现在可都没来过她院子里。</p>
到时候真让杨姨娘先有孕，王府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处吗？</p>
当晚，李姨娘就拿着自己做的一首诗，去了长孙策的书房。</p>
长孙策晚上就直接在书房歇下了，当然，李姨娘也没出书房。</p>
杨姨娘就更是不服，又使出百般心思，想要勾住长孙策的魂。</p>
于是……在两个姨娘的争宠之下，长孙策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甚至在上朝当值的时候，被迫离开姨娘们的被窝时，心中会隐隐有些烦闷。</p>
差事上，自然也有更多不尽心的地方。</p>
但谁叫他是襄王世子，是如今唯一的太子备选之人呢？</p>
总是有人会为他兜底的。</p>
也没人敢说他半点儿不好。</p>
久而久之，长孙策还以为是自己能力了得，就算沉迷女色，也丝毫不会耽误公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