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矮身告退，知画遂回到殿中。</p>
年宿宿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双目无神，像失了魂一般。</p>
知画瞥了眼桌上冷掉的饭菜，叹气道：“娘娘，人是铁饭是钢，您再难受，好歹也吃一些吧。”</p>
知画唠叨着，上前将被子扯到年宿宿身上盖好，殿内虽然温暖，但寒气无孔不入，她身上只穿了里衣，容易染上风寒。</p>
“娘娘，夫人和您说什么了？”知画有意打探，因为杨月蓉来之前，年宿宿只是累极了，却不像现在这般魂不守舍，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p>
杨月蓉在殿内与她说话，知画在门外候着，并未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p>
知画严重怀疑是不是杨月蓉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年宿宿。</p>
年宿宿眨了眨眼，脑袋僵硬地转动，木讷的目光落到知画身上，她动嘴唇，声音有气无力：“我没事，你出去吧。”</p>
她这个状态，知画怎么放心留她一个人？</p>
年宿宿就知道她不肯走，便补充了一句：“今日实在累极了，我没心思想别的事，睡一觉就好，不用担心。”</p>
“真的？”知画半信半疑。</p>
“真的。”年宿宿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到门口守着，若皇上来了，就说我已经睡下，请他回祈年宫休息。”</p>
知画只好应下，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地退到殿外，将门阖上，她看着远外的灯火，总觉得心慌。</p>
不出年宿宿所料，亥时一到，秦君郁就满面春风地进了钟灵宫，登基大典穿的冕服已经换下，他身上的是玄青色常服，脚步匆匆，袍角翻飞。</p>
走上台阶，看到殿门紧闭，知画守在门口，秦君郁愣住了。</p>
知画矮身行礼：“参见皇上。”</p>
“姎……”他握拳抵唇咳了几声，改口问：“皇后娘娘呢？”</p>
他不叫起，知画不敢动，只能保持着曲膝低头的动作，“回皇上，娘娘已经歇下了，皇上请回吧。”</p>
“睡下了？”秦君郁震惊中带着些不解，喃喃道：“今日睡这么早？”</p>
知画听到了，解释：“娘娘顶着五斤重的凤袍和六斤重的凤袍累了一天，一回来就喊累，所以早早睡了。”</p>
秦君郁恍然大悟，“是朕考虑不周了。”</p>
双手背到身后，他皱着眉吩咐道：“明日让宫女给她捶捶背，松松肩，若觉得身体不适，立马去请太医。”</p>
“是。”知画应了一声。</p>
秦君郁走了。</p>
知画双腿打颤，松了一口气站直身子。</p>
年宿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门，此时正站在她身后。</p>
看着秦君郁没入黑暗中的背影，年宿宿眼中满是愁绪。</p>
知画不解：“娘娘明明没睡，却要将皇上拒之门外，但皇上走了，您看起来并不高兴，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p>
年宿宿缓缓吐出一口气，“你不懂。”</p>
她垂着眼将门阖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