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名做宿舍副管理员。</p>
通过后。</p>
老范让他搬到了值班室住。</p>
再后来。</p>
相处时间久了。</p>
刘淼老范食堂管理员任云强三人。</p>
偷偷拜了把兄弟。</p>
那年代流行这个。</p>
老范大哥。</p>
任云强二哥。</p>
刘淼老三。</p>
当然这些学校是不能知道的。</p>
他们三个人自己知道。</p>
平时没人时。</p>
大哥二哥的叫。</p>
有人就叫范老师，任老师。</p>
这份友谊持续到现在。</p>
刘淼只要回家乡。</p>
必去十房镇看老范。</p>
任云强在刘淼毕业5年后。</p>
一次车祸中意外去世了。</p>
近些年刘淼没回去。</p>
听十房同学说。</p>
老范前几年走了。</p>
活到78岁。</p>
在老家的同学去参加了他的葬礼。</p>
后来参加葬礼的同学讲。</p>
老范女儿范蕊说。</p>
老范临死时，念叨刘淼。</p>
好多年没来了。</p>
刘淼听了。</p>
在被窝里哭了很久。</p>
老范是他人生的第一个教他认识社会的启蒙老师。</p>
是兄长。</p>
在校期间没少照顾他。</p>
至今他喝醉酒想起老范。</p>
依旧难过的痛哭流涕。</p>
毕业季弃考事件。</p>
他一辈子抹不去的痛。</p>
老范不做声了。</p>
沉默半晌。</p>
兄弟。</p>
你自己决定吧。</p>
现在你毕业了。</p>
不用躲着叫大哥了。</p>
以后光明正大的叫。</p>
宿舍你想住几天住几天。</p>
钥匙你有。</p>
注意安全。</p>
范蕊还在病着。</p>
不陪你了。</p>
明天中午去家里吃饭。</p>
让你嫂子做只鸡。</p>
你爱吃的。</p>
我们喝两杯。</p>
这几顿你自己解决吧？</p>
从兜里掏出20块钱。</p>
丢到桌子上。</p>
起身，没等刘淼说什么。</p>
匆匆推门走了。</p>
咣当一声。</p>
门关上了。</p>
刘淼一惊。</p>
转回头看门。</p>
一低头。</p>
发现门槛里有个信封。</p>
刚才光顾着和老范说话。</p>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p>
刘淼赶紧走到门口。</p>
捡起信封。</p>
信封是书本纸叠的。</p>
一看就知道是同学塞进来的。</p>
那时候。</p>
邮局的信封是8分钱一个。</p>
平时同学们舍不得用。</p>
传递信息都是自己用书本纸叠信封。</p>
是刘淼他们同学间独有的。</p>
刘淼迫不及待了撕开信封。</p>
抽出来里面的信壤。</p>
第一层是白纸包着的。</p>
打开白纸，里面是10元一张的纸币。</p>
数了数，15张。</p>
白纸后面几行字。</p>
刘淼。</p>
这是叔叔给你的考试路费和吃饭的钱。</p>
早上叫你，敲门没人开。</p>
估计你不在，就塞进门缝里。</p>
我去赶车了，祝你考试顺利。</p>
落款：李红</p>
7月7日。</p>
刘淼不自觉泪水淌下来。</p>
迷住了双眼。</p>
他对不起他爸。</p>
含辛茹苦。</p>
省吃俭用。</p>
三年换来他的弃考。</p>
虽然他爸从来不过问他学习成绩。</p>
回家听李红说。</p>
刘淼在学校成绩很好。</p>
住宿吃饭不花钱。</p>
还是学生会主席，非党积极分子。</p>
认为刘淼学习应该不错。</p>
不用操心费力。</p>
因而采取不干涉。</p>
初中起。</p>
他爸不太上心管他的学习成绩。</p>
他妈去世后，更加不过问。</p>
刘淼学习完全靠自觉。</p>
刘淼成熟早。</p>
自控力不错。</p>
不惹祸</p>
没被老师家访过。</p>
小学到初中。</p>
学习一直是上等生。</p>
高中后。</p>
除每月生活费定期给外。</p>
从不过问。</p>
读了12年书。</p>
他爸没来过学校。</p>
至今他也不理解。</p>
他爸为啥不愿意来学校。</p>
一生没弄明白这是为什么？</p>
他爸从不拖欠他的生活费。</p>
也从不超预算多给。</p>
按刘淼要求。</p>
要多少给多少。</p>
不过问要钱干什么。</p>
刘淼也从没多要过。</p>
每次说清楚要钱干什么。</p>
他知道。</p>
他爸一直攒钱还账。</p>
他妈生病时借的。</p>
一直还了10年才还清。</p>
刘淼上班后。</p>
帮助还了3000块钱。</p>
他爸就这样</p>
他妈去世后。</p>
更加沉默寡言。</p>
唯一爱好蹲在地上不停的抽旱烟卷。</p>
一支接一支。</p>
好像没机会抽了似的。</p>
刘淼讨厌烟。</p>
和他爸吸烟有关系。</p>
刘淼会想起。</p>
他妈活着的时候。</p>
虽然整天病着。</p>
但那时他爸看起来浑身是劲。</p>
边上班。</p>
边照顾病重的妈妈。</p>
可妈妈一死。</p>
他爸变了一个人似的。</p>
变得沉默寡言。</p>
萎靡不振。</p>
世界似乎和他没多大关系。</p>
日复一日的上班，抽烟，睡觉。</p>
刘淼看着他爸觉得很可怜。</p>
现在他明白。</p>
能打败一个男人的是女人。</p>
想起爸爸的样子。</p>
刘淼突然想哭。</p>
宿舍空荡荡。</p>
低年级同学放暑假。</p>
高三毕业班参加高考。</p>
偌大的宿舍就他一个。</p>
食堂的老霍头。</p>
今天回老家了。</p>
老范说的。</p>
刘淼趴在炕上用被蒙着头放声大哭。</p>
撕心裂肺的那种。</p>
他妈死时他都没哭。</p>
酗酒弃考。</p>
他爸的辛苦付出。</p>
自己的三年煎熬。</p>
结果是他自私的放弃掉。</p>
他有些后悔。</p>
事实是他真的放弃了。</p>
压抑，绝望，自责交织一起。</p>
他承受不住了。</p>
大哭，哭着哭着睡着了。</p>
醒来时，是晚上8点。</p>
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p>
冷水一激。</p>
刘淼清醒许多。</p>
日子还得过。</p>
锁好门。</p>
来到门口的小卖店。</p>
小卖店的老板娘姓张。</p>
26-7岁的样子。</p>
刘淼三年来。</p>
生活用品都是从她这里买。</p>
非常熟悉。</p>
有时刘淼会发现老板娘直勾勾看他。</p>
刘淼进入小卖店，</p>
老板娘非常诧异看着他。</p>
刘淼，没去考试吗？</p>
给我煮包方便面。</p>
加个荷包蛋。</p>
刘淼不喜欢她。</p>
没搭理她话茬。</p>
老板娘知趣的不再问。</p>
走进后面厨房煮面。</p>
小卖店开在宿舍对面。</p>
学校学生放学必经之路。</p>
因此小卖店生意主顾是学生。</p>
为方便学生。</p>
小卖店代煮方便面。</p>
一个荷包蛋。</p>
几片青菜叶。</p>
多收1块钱。</p>
很多学生不爱吃食堂饭。</p>
解解馋的到小卖店吃方便面荷包蛋。</p>
方便面是5毛钱一包的华丰。</p>
一会功夫。</p>
老板娘端着一碗方便面进来。</p>
笑眯眯的。</p>
把方便面放在刘淼面前的桌上。</p>
给你加点猪肉。</p>
快吃吧。</p>
谢谢，刘淼端过来。</p>
三下五除二。</p>
一碗面就没了。</p>
一天没吃饭。</p>
饥肠辘辘。</p>
刘淼买了一盒饼干。</p>
两瓶汽水。</p>
带回宿舍。</p>
留着半夜饿填肚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