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排水沟哗哗的流水。</p>
转眼间。</p>
焚烧的灰烬消失的无影无踪。</p>
他叹口气。</p>
若有所思。</p>
三年的寒窗苦。</p>
伴随消失的灰烬。</p>
彻底告别。</p>
他望一眼食堂大门。</p>
门关着的。</p>
屋顶烟囱冒出一柱柱青烟。</p>
缓缓的转着圈。</p>
冲进雨后雾气队伍里。</p>
围着食堂的屋顶盘旋。</p>
以往这个时间段。</p>
吃早饭的时候。</p>
三三两两的男女生。</p>
端着铝质饭盒。</p>
急匆匆的走进食堂。</p>
接着叮叮当当的饭盒协奏曲。</p>
夏天吃完饭。</p>
直接到压水井冲洗饭盒。</p>
冬天放在食堂厨房入口的大桌子上。</p>
在铝盒上刻上自己的名字。</p>
做个自己知道的记号。</p>
饭后老霍头统一用大锅烧水清洗。</p>
每月加收1块钱清洗费。</p>
节俭些的学生。</p>
自己带回宿舍。</p>
用暖瓶里的热水清洗。</p>
每月省下1块钱。</p>
一冬天省5-6块钱。</p>
5-6块钱是15天的菜钱。</p>
一顿菜1.5-2毛钱。</p>
冬天大白菜土豆是主角。</p>
夏季多些茄子，豆角。</p>
一周改善一次伙食。</p>
猪肉炖粉条。</p>
红烧肉。</p>
任选其一。</p>
每次只加一个菜。</p>
白菜土豆是学生最厌恶的菜。</p>
土豆不打皮。</p>
剁吧剁吧。</p>
丢进大铁桶里。</p>
拿木棍搅个来回。</p>
脸盆口大小的捞子。</p>
控下水再丢进黑黑的大铁锅。</p>
白菜也是不怎么清洗。</p>
没办法。</p>
厨房只有一个人。</p>
做饭做菜一个人完成。</p>
几百号学生。</p>
根本洗不过来。</p>
好在那个年代。</p>
菜是农家肥种的。</p>
没有农药残留。</p>
自然生长。</p>
真正的绿色蔬菜。</p>
菜丢进锅里。</p>
架柴烧开。</p>
大铁勺子盛一勺豆油飘在上面。</p>
看着有油花。</p>
加盐。</p>
一锅菜就可以出锅。</p>
米饭用大锅煮的。</p>
米是学生从家里带来的。</p>
有的人会带好米。</p>
有的会带米碴子。</p>
米喳子是磨米用箩过完漏下的米。</p>
碎碎的那种。</p>
当时大米金贵。</p>
农民好米用来换钱。</p>
自己都是吃差的。</p>
米饭看起来不规整。</p>
米粒大小不一。</p>
像杂粮饭。</p>
老霍头冬夏一件大背心。</p>
饭煮熟了。</p>
大铁锹上下翻动。</p>
盛到大铝盆里。</p>
锅底留有一层锅巴。</p>
锅巴是好东西。</p>
脆脆的。</p>
嚼起来特香。</p>
有些会来事的学生。</p>
哄着老霍头。</p>
拿来当做零食吃。</p>
他的目光离开食堂。</p>
转移到宿舍。</p>
宿舍里静悄悄的。</p>
马上开学。</p>
一批新的学生就要入住。</p>
当年入学时候。</p>
住的房间是1号房。</p>
宿舍房间是大通铺。</p>
一间房分两个铺。</p>
每铺住九个人。</p>
一间房住十八个人。</p>
刘淼床铺靠近窗户最边上。</p>
靠窗户位置冬冷夏热。</p>
如有选择。</p>
大家不会选择这个位置。</p>
躺在大铺上。</p>
右边靠窗户。</p>
左边挨着同学李红。</p>
八房镇这届高中。</p>
5个男生分在一个寝室。</p>
其余是另外几个镇的。</p>
没过多久。</p>
寝室里的学生就熟悉起来。</p>
特别是分在一个班。</p>
早晚一起走，一起吃饭</p>
一起上早晚自习。</p>
男生之间容易相处。</p>
说的来。</p>
爱好相同的学生。</p>
亲密度高些。</p>
寝室里逐渐分出派系。</p>
爱好篮球的一帮。</p>
爱排球的一帮。</p>
刘淼很幸运。</p>
入学报到一周。</p>
学校按初中简历。</p>
开始新生划分。</p>
刘淼初中时期。</p>
担任班级团支部书记三年。</p>
由于表现优异。</p>
学校把他申报为非党积极分子。</p>
树立他为学校的学生榜样。</p>
入学高中不久。</p>
因初中优异表现。</p>
提名为班级团支部书记。</p>
并当选。</p>
同时。</p>
政教处任命他。</p>
为学生会副主席。</p>
在那时他认识老范。</p>
老范原名范加纳。</p>
父亲是老师。</p>
父亲退休后。</p>
老范接父亲班。</p>
成为一名老师。</p>
但他学习一般。</p>
不能做教学工作。</p>
学校安排他在后勤处工作。</p>
后勤处清闲自在。</p>
霍丽燕吊死事件后。</p>
学校按要求增设校警。</p>
老范成为第一任十房一中校警。</p>
归校政教处管理。</p>
政教处主要管理学生的思想教育。</p>
学生违规违纪处罚。</p>
校区班级卫生监督。</p>
校内学生安全管理。</p>
对接镇派出所。</p>
治安管理等日常工作。</p>
下辖校警队。</p>
学生会。</p>
治保组。</p>
防火防盗组。</p>
政教处主任赵立升。</p>
赵立升是个文武双全的老师。</p>
管理能力强。</p>
他毕业三年后。</p>
赵立升外调升职。</p>
调县里任教育副县长。</p>
学生时代是人生。</p>
最美好的时光。</p>
留下太多太多的美好记忆。</p>
但他留有遗憾。</p>
这个遗憾伴随一生。</p>
遗憾让他不愿提及这段往事。</p>
他回到宿舍。</p>
洗把手。</p>
看一眼墙上挂钟。</p>
时间指向11：00。</p>
到吃饭时间了。</p>
他走出宿舍。</p>
空气中的雾气散的差不多了。</p>
太阳在云缝间挤出来。</p>
躲进去。</p>
犹如藏猫猫。</p>
雨后大地湿乎乎的。</p>
地上散发的热气。</p>
让人感觉闷热闷热的。</p>
穿过宿舍与胡同间的水泥路。</p>
他推门进入小卖店。</p>
小卖店靠近门口。</p>
摆放着一张长条桌。</p>
可以同时两边坐人。</p>
两边各一把长条凳。</p>
长条桌子上摆着一双筷子。</p>
一碗加了荷包蛋的方便面。</p>
一盘花生米。</p>
对切成两块的咸鸭蛋。</p>
一瓶三两装蒙古口杯。</p>
梅姐不在。</p>
他坐下来。</p>
这种情况以前有过。</p>
梅姐每次留门给他。</p>
梅姐住东屋。</p>
隔着窗户能看到进出卖店得人。</p>
他没有多想。</p>
端起方便面。</p>
发现碗下面。</p>
压着一张香烟锡纸。</p>
刘淼突然感到不安。</p>
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p>
连忙打开对折的锡纸。</p>
刘淼。</p>
我婆婆的病突然严重。</p>
可能活不久。</p>
小姑子来了。</p>
这几天。</p>
我要照顾他们。</p>
你依旧11：00过来吃饭。</p>
饭菜做好放在桌上。</p>
给你留门。</p>
碗筷不用管。</p>
吃完放桌上。</p>
我会收拾干净。</p>
离开时把门锁好。</p>
锁门的锁头。</p>
已挂在门拉手上。</p>
不多久。</p>
他吃完喝完。</p>
空碗空盘摞在一起。</p>
找到锁门的锁头。</p>
出来后把门锁了。</p>
他望了一眼东屋。</p>
院子里静悄悄的。</p>
几只老母鸡慢吞吞的在院里溜达。</p>
梅姐的最爱。</p>
小黑。</p>
两条腿朝前。</p>
两条腿朝后。</p>
懒洋洋的趴在厨房门口。</p>
厨房门关着的。</p>
小黑是一只家狗。</p>
梅姐意外捡到的。</p>
2岁半。</p>
梅姐特别喜爱小黑。</p>
早年丧夫。</p>
婆娘瘫痪。</p>
家里的活物没有几个。</p>
小黑的存在。</p>
能慰藉她内心的失落感。</p>
走回宿舍。</p>
一点困意没有。</p>
食堂老霍头回来了。</p>
意味老范也要回来了。</p>
他到了考虑未来时候。</p>
高考张榜已有段时间。</p>
第一批次提前录取的院校。</p>
陆续开始报到。</p>
这些事情是听梅姐说的。</p>
梅姐和一些学生很熟。</p>
录取书送到学校门卫室。</p>
看门大爷就把一些录取通知书。</p>
送到梅姐店里来。</p>
许多学生收信留的是梅姐小卖店地址。</p>
他不想听到谁被大学录取。</p>
考上哪所大学。</p>
梅姐不知道他弃考。</p>
经常问他。</p>
你的录取书地址写的哪里。</p>
怎么还不没收到。</p>
他懒得解释。</p>
只好撒谎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