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曼歆瑟缩了一下，软着嗓子道：“江姐姐的东西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不用查的，不用的。”</p>
这一叠声的否定，乍一听起来畏惧居多。</p>
江若漓点头，又有些不忍：“你身份贵重，我本也不愿在人前落你面子，可你看你，成亲也有些日子了，说话做事还欠分寸，丢人不丢人。”</p>
姚曼歆连连点头：“知道了。”</p>
目送江若漓一行下山，姚曼歆面上恭顺一敛，转头招来身后的魍魉鬼面就是一番耳语。</p>
江若漓带着欧阳一刻不停地下了山，直奔贺兰口。</p>
似乎是姚曼歆打了招呼，一路上又遇见两拨例检，都在认出江若漓后，有专人给他们放行。</p>
出了贺兰口，江若漓的马车早已备好，江若漓只带了欧阳和小徒弟，与抬添妆的门人分道而行，说是要先一步带欧阳回药谷养伤。</p>
“曼歆的反应不对，”江若漓上得马车后道，“她自小绝不会同孤行少唱反调，封山例检既是孤行少的命令，她绝不会对我放水。”</p>
欧阳道：“我瞧她挺怕你的。”</p>
“怕我不假，却也知道我奈何不了孤行少，”江若漓摇头，“但凡是孤行少撑腰的事，她就能克服对我的惧怕。”</p>
“那倒确是事出反常了。”欧阳道。</p>
两人一对眼，都觉得姚曼歆这是憋了什么大动作。</p>
欧阳自觉坦白：“贺兰地界，莲峤山庄没有可用的势力。”</p>
江若漓却笑：“药谷的人在贺兰，干得也是正经营生。”</p>
欧阳坐直了身子，突然想起来一人：“你说火劫那日，你看见江沉剑了？”</p>
“嗯，说什么孤行少出尔反尔，一路杀回来的。”江若漓点头。</p>
欧阳搓着两指：“那你可有他的消息？”</p>
江若漓恍悟过来：“这几日慌乱得很，好像确实没有他的消息，就连公开出来的仇家寻仇，也并没有点明是哪一家。”</p>
“那就是他们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江沉剑八成是脱身了，无痕宫不敢明着追杀。”欧阳喃喃。</p>
“所以曼歆不是不敢搜，而是不能搜！”江若漓茅塞顿开，指着欧阳好半天才找到声音，显见惊的不轻。</p>
“众目睽睽之下，不管是搜出江沉剑还是欧阳，无痕宫都很难自圆其说。”欧阳道。</p>
江若漓抚掌喟叹：“我还道曼歆没有长进，却原来是我见事晚了。”</p>
“想来，离开贺兰口，一切才刚开始而已。就咱们这辆小马车，能跑得出贺兰吗？”欧阳道。</p>
江若漓不答话，却回头去问她的小徒弟：“好徒儿，听见没，你师父和师叔现在命悬一线，怎么办？”</p>
小徒弟耸着肩膀起来：“那徒儿得亲自去赶马，让马儿跑快点，不然追兵就要撵上来了。”</p>
说是小徒弟，其实瞧起来，估摸着比江若漓都要年长两三岁。</p>
江若漓对着闭合上的车门无声啐了一口，才道：“这小子马甲捂得死紧，不知道是什么来历。”</p>
欧阳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被追杀的心理阴影都叫这对师徒搅和淡了：“你们……”</p>
江若漓“啪啪”两巴掌拍在车厢上，却传来撞击金属的锐鸣：“这绸缎里头裹着的材质，刀剑不入的，不是个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都舍不得破费在一辆小马车上。”</p>
“所以？”</p>
“但是谁家要继承皇位的二世祖能整日里跟着我屁股后头混？”江若漓大为不解，索性往后一仰，倒在欧阳旁边，“不过早晚有一天，我是要把他马甲拔掉的。”</p>
欧阳挑眉，初见时江若漓还对这个小徒弟不屑一顾的，这才多久，有点上心了，就连她的性子也比之前活泼了不少。</p>
“可需要替你查查他的底细？”</p>
“不用，这种事要自己动手才有意思。”江若漓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