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前，人流众多，几辆马车在前头还真不怎么显眼。</p>
卢氏对上舒婉之时莫名便觉得胆寒，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不少。</p>
她抿了抿唇，正待开口，忽然听见一阵喧哗之声。</p>
眼前的帘子被放下了，卢氏竟莫名松了口气。</p>
不说出口她不甘心，说了又忐忑。</p>
这样正好，舒婉已然下了尹家马车。</p>
舒婉瞧着眼前，也是被吓了一跳，竟是有书生在号舍内晕倒被抬了出来。</p>
眼瞧着气息奄奄，也不知能否救过命来。</p>
舒婉收回目光之际瞥见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马车。</p>
帘子突然被掀开，露出刘氏的那张脸来。</p>
舒婉一怔，刘氏朝她微微颔首又将帘子放下了。</p>
稀奇，竟是刘氏来接徐子睿而非舒明月。</p>
不过瞧着刘氏的脸色可不好看，有些蜡黄，人也消瘦许多，眼神再无往日的光彩，竟显得有些衰败。</p>
难道她看走眼了，舒明月当真这么厉害？</p>
可想想以前舒明月的骚操作，顶多也就会白莲花那一套，真的真刀实枪哪里比得上大家闺秀教养出来的刘氏啊。</p>
结果，大家教育出来的不该是宅斗高手吗？</p>
就这？</p>
被一个没点真本事的农女压住了？</p>
舒婉啧啧两声，突然刘氏从马车上下来了。</p>
而且还朝着舒婉过来了。</p>
舒婉不禁犹豫要不要回避，刘氏却没有让她回避的打算。</p>
“谢二奶奶。”</p>
舒婉颔首，“徐大奶奶。”</p>
不得不说古时候这些称呼还挺占人便宜的，年纪轻轻的还得喊奶奶。</p>
她说完也没多少闲谈的心思，跟刘氏聊天还不如跟赵蔚的二嫂吹牛逼呢。</p>
那位真的是捧哏高手，她说啥，人家都能接两句，言谈间话说的也叫人爱听，舒坦不已。</p>
刘氏瞧了眼贡院说，“我夫君这一科大约还是不成的。”</p>
舒婉不走心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p>
“嗯。”刘氏语音平静，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儿，“据他说，那晚在贡院门前被人用石子打中，不小心摔倒又被人踩着了，手才受了伤。”</p>
舒婉啊了一声，“真是不小心。”</p>
“是有些活该吧。”刘氏突然说。</p>
舒婉一怔，不禁笑了，“尹大奶奶说的极是。”</p>
刘氏像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自顾自的说，“舒明月，并没多少本事。”</p>
舒婉好奇，“那你还因为一个小妾把自己搞成这样？”</p>
“是我不想斗了，没什么意思。”刘氏声音有些发飘，“有什么意思呢，我再计较，心不在我这里，我又能怎么样，便是弄死一个舒明月，日后还会有其他人，家里那个老东西，仍旧会扶持其他人。”</p>
从刘氏话里舒婉似乎明白了点什么。</p>
舒明月之所以能跟刘氏斗，还过的舒坦，不光因为怀了孩子，还因为有人在背后给舒明月撑腰支招。</p>
而看起来刘氏不是没有还手之力。</p>
是心寒了，被徐子睿和徐家寒了心。</p>
遥想几个月之前刘氏火热的性格，舒婉竟生出一股同情的心来。</p>
“既然过的不痛快，何不离开呢？”</p>
刘氏一怔，看向她，“离开？”</p>
舒婉疑惑，“不是有和离？还是你刘家不允许女儿和离回娘家？要我看来，与其过的不痛快，那便不过了，哪怕当个修士也好过在后院蹉跎一辈子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