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可见穆玖昀当初在平威伯府是个怎样的境地，贴身小厮都对他不忠。</p>
可反观他怎么做的？</p>
他真是以德报怨，看在多年情分上，维护赵盛，不让他陷入牢狱之灾。</p>
还有那佚史诗词，已然都付之一炬，他便是谎称是自己所做，扬名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p>
可他坦坦荡荡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没有半分贪为己名的想法。</p>
这种人还不忠不孝不仁不义？</p>
一句句诘问让孔德无言以对，直接装病谢客。</p>
但好事的百姓们怎么肯放过他？</p>
这种是非不分之人也能为人师表？</p>
我呸！</p>
孔德家的女儿本来在议亲，这下直接黄了，也是连门都不敢出。</p>
在家哭的要死要活的。</p>
便是孔德家的下人出门买菜都有人呸他。</p>
孔德家里，他正在屋中躺椅上用冷手巾敷额头，没办法，实在头疼。</p>
老仆进来道：“老爷，吴斋长来了。”</p>
“快请进。”孔德说着就要起身。</p>
吴斋长进来看到，连忙快走几步，扶住他：“孔兄勿动。”</p>
孔德虽未起身却还是坐直了，面色凝重：“吴兄今日前来，可是书院又出了什么事？”</p>
吴斋长叹口气：“孔兄，事态恐怕要不受控制了。”</p>
孔德大惊失色：“怎，会？”</p>
“那一百零八条，太过了。”吴斋长也是无奈：“当初我就劝你，穆玖昀没有实际的作奸犯科，便是细数也不至于到一百多条，你不听。如今沸沸扬扬，不好收场了。”</p>
“当日之情形证据确凿，谁能想到会有今日之祸。”孔德也憋屈的要死。</p>
那穆玖昀已然是秋后蚂蚱，谁能想到他竟然掀起巨浪来！</p>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老百姓最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如今虹桥下面说书的段子都出来了。”吴斋长摇头失笑。</p>
“这也太快了！”孔德面沉如水，咬牙切齿。</p>
“快如何慢又如何？那穆玖昀这几件事难道还能再出变数？”吴斋长苦笑。</p>
孔德为之默然。</p>
便如吴斋长所言，真有人推波助澜又怎样？</p>
重要的是穆玖昀这几件事已然没有转圜余地，才能将他钉在耻辱柱上。</p>
“陆监院已经收集了许多学生的联名，孔兄，你，有个心理准备吧。”吴斋长叹口气。</p>
孔德怔怔失神半晌，仿佛失去所有精气神，瘫在躺椅上。</p>
大周文教昌盛，学生们真要联名罢黜山长，他也是没脸继续在书院待下去的。</p>
吴斋长也很郁闷。</p>
当今注重教化，这些年国子监的入学门槛越发高了，管理也颇为严格，许多勋贵之后并不愿意入学。</p>
博文书院便比往年更加兴隆，可谓勋贵与富家子弟云集。</p>
吴斋长与孔德山长同气连枝，很是捞了一些油水。</p>
他又比孔德小五岁，两人一直运作待孔德退下后要举荐他为下一任山长。</p>
如今，都别想了。</p>
继张洪轲后，博文书院的山长孔德成为第二个“祭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