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确实有意留教松风书院,这几日也应松风书院朱山长的邀请考察一番,不想今日就遇到这一幕。</p>
入学考试上作弊?</p>
他起初也是有些吃惊的,更让他惊讶的是那名学生的反应,竟然这般沉着且犀利。</p>
又蠢又坏啊,还真是。</p>
裴远便饶有兴致的想要看看戏。</p>
“张教习,这是怎么回事?”朱山长面上有些挂不住,本来想给裴远一个好印象的,怎么倒让他撞见这么一幕。</p>
真是,又蠢又坏的!</p>
张博闻言立刻对着朱山长等人行一礼,然后指着穆玖昀义愤填膺道:“此子考试作弊竟然还言辞狡辩,品性实在堪忧,还请山长将其逐出书院。”</p>
穆玖昀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张教习,你怎么血口喷人!”</p>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悔改。”张博展开纸团,愤然道:“你看看,这作弊的纸团上写的都是六经的注释,分明就是作弊!”</p>
“张教习,好眼力啊,打开只看一眼就知道这纸团上写了什么。”穆玖昀讥讽一笑:“你这般不做调查一口咬定我作弊的样子,都让我开始怀疑是你想要诬陷我了。”</p>
“满口胡言!”张博一副气到失语的样子,对着朱山长一礼:“山长,如你所见,此子冥顽不灵顽劣不堪,实在不适合留在书院。”</p>
穆玖昀也是面色一肃,对着朱山长一礼:“张教习不做彻查,但凭一个纸团就要坐实学生作弊之名,学生不服,甚至学生怀疑这是张教习受人之托要将我赶出书院不说,还要污蔑我的名声,影响学生将来的科举!还请山长主持公道!”</p>
话音刚落,一旁的穆鸿谦站起来,对着朱山长和张教习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样子,道:</p>
“朱山长、张教习明鉴,那纸团是学生自作主张所致。昀兄和学生都是穆氏族人,他不曾研读四书五经,没有认真听过一节经史子集的课程,所以学生怕他入学考试成绩太难看,这才想要帮一把。都是学生自作主张,与昀兄完全无关!还请山长和教习明察!”</p>
杜泽宇闻言怒火中烧。</p>
穆鸿谦这话看似在揽责任,实际上却是越描越黑。任谁听了都要觉得这是穆玖昀不学无术又好面子不想入学考试交个白卷,所以让他帮忙作弊。</p>
果然,张博闻言立刻怒道:“看来他不仅作弊,而且还威胁他人相帮,若出了事,还要让人顶罪。山长,这等歹毒之人,我们书院实在留不得!”</p>
杜泽宇气的拍案而起:“张教习,这分明是穆鸿谦在诬陷!”</p>
“诬陷?敢问这位学子可有证据啊?”张博冷冷道。</p>
杜泽宇哽住。</p>
他还真没有证据。</p>
穆玖昀倒是笑了,对朱山长一礼:“敢问山长,若是学生能证明自己被诬陷,此事当如何解决?”</p>
朱山长瞄一眼裴远,见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倒不像生气,便道:“你待如何?”</p>
“山长也看到了,此事张教习根本不想细究,拿着那纸团就要坐实我的罪名,至于我那族人更是可笑,表面帮我脱罪,实际上就差明说我作弊还要拉他垫背了。”穆玖昀嗤笑一声:“我若是能证明自己被诬陷,那诬陷我的,自然就是张教习和我那族人了。”</p>
“你——”张博又要发难,被朱山长呵斥一声:“张教习!”</p>
张教习噤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