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悦瞳离开了小学，她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毕业照也没有她的身影。</p>
初中按照片区划分，她在渔州第四中学。</p>
小红她们去了不同的中学，何悦瞳庆幸和她们不在同一所学校，以后也不会再有来往了。</p>
不知不觉间，何悦瞳长高了，以前的她都是抱着何安安，现在她一只手就可以把何安安拎起来。</p>
何悦瞳在学校交到了新朋友，她的身体也有所好转，整个人变得开朗起来。</p>
“安安，我在她们家里看见许多和你一样的人偶。”</p>
何悦瞳从同学家回来，拍了很多照片，她一张一张滑动给何安安看。</p>
‘我承认有几分姿色，不过没我好看。’何安安嘟嘴。</p>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给你换过衣服。”</p>
何安安身上的衣服和照片上专门定制的重工刺绣相比黯然失色。</p>
何悦瞳暂时买不起那么贵的衣服，不过她可以自己设计。</p>
或许是看到其他人偶给她的灵感，何悦瞳去图书馆借了关于服装设计的资料查阅。</p>
她想试试巴洛克风格，如美女与野兽里呈现的一般，拥有极致的浪漫。</p>
“瞳瞳在设计衣服吗？”妈妈看见了她的设计稿。</p>
“对，给安安设计的。”何悦瞳正在思考如何上色会更协调。</p>
“衣领的地方需要改一下，裙摆上的花纹也要改，有点喧宾夺主了。”妈妈很认真的帮她整理错误。</p>
“哦哦，这样呢？”</p>
何悦瞳擦拭掉之前的笔迹，重新打型。</p>
“这样比之前好一点。”</p>
在妈妈的指导下，成稿已经出来了，现在是给何安安量尺寸。</p>
‘我都快睡着了。’</p>
何安安看她们讨论一些听不懂的名词，只知道是在做衣服。</p>
悦瞳妈妈有一台老式的上海缝纫机，还是从妈妈的妈妈传下来的。</p>
因为何安安体型较小，裙子有部分小细节必须很精细。</p>
何悦瞳不敢怠慢，缝纫机裁剪不了的地方，她用针线细细缝合。</p>
裙子腰间的花纹取自卷草舒花，繁琐的纹样是何悦瞳一针一线缝制的。</p>
妈妈负责裙摆背后的部分，她的手很巧，上下翻动间就完成了一层。</p>
数十层裙摆的层层叠叠之下，宛如盛绽的花。</p>
她们一直忙到了晚上，何悦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留妈妈把剩下的工作做完。</p>
何悦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何安安已经换上了新衣服。</p>
‘好看吗？’</p>
何安安恨自己不能旋转，不然舞动起来肯定很美。</p>
“太漂亮了。”</p>
何悦瞳捧起她转圈，何安安浅黄色的长卷发在阳光下飘起，红色的衣裙在半空中盛放。</p>
腰间的金属装饰品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p>
‘慢点，头有点晕。’何安安眼冒金星。</p>
“糟了，我得去学校了。”</p>
何悦瞳放下何安安，收拾一下去学校吃早饭，她约好了和朋友一起的。</p>
何安安又变成了一个人，这种失落感就像灰姑娘十二点钟离开舞会变回普通人。</p>
‘好没意思。’</p>
何安安盯着窗外的阳光、行人、花草。她也想漫步在阳光之下。</p>
为什么没有海底的女巫可以和她做交换，虽然不能讲话，但是可以走路。</p>
好想变成人，好想好想。</p>
何安安不再满足于每天只能见何悦瞳一面，只能听她讲在学校里的故事。</p>
随着何悦瞳年龄的增长，她的见识也在增长，她口中的东西都是何安安不曾见过的天外之物。</p>
她有一群好朋友，让何悦瞳渐渐将重心偏移到她们身上，和她们手机聊天，相约去吃饭，看电影等等朋友之间会做的事。</p>
何安安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疏远感，小红那群人说的是真的，没有人愿意和娃娃做朋友。</p>
即使何悦瞳每天会和她聊一两句，互诉早安晚安，但她更多时间花在了经营学校友谊之上。</p>
这天是何悦瞳的十四岁生日，她带着朋友们来到家里。</p>
何安安见到了她的朋友们，她们与小红完全不同，她们有礼貌有分寸，会为何悦瞳准备惊喜。</p>
面对何安安，她们的赞美声不绝于耳。</p>
“这是何安安吗？很漂亮，裙子的做工好棒，是哪家的啊？”</p>
“是我和妈妈做的。”</p>
“哇塞，悦瞳你太厉害了。”女孩惊讶的捂住嘴，可能意识到漏了什么，她又补充一句道：“阿姨手也很巧。”</p>
另一个女生提着袋子：“悦瞳和我们介绍过你，她说安安是她最好的朋友，还说你很漂亮。我们看来照片，的确很漂亮。这是我们给你买的小裙子，一定很适合你。”</p>
何安安有些不好意思，‘谢谢。’</p>
女孩们给何安安换上了裙子，给她梳头编发。</p>
不同的掌心传来同样的温度，原来女孩子的友谊可以相处地那么舒服。</p>
“对了。”其中一个女孩提议：“我们下次开个茶会吧，我很早之前就想试试了，小裙子放家里都吃灰了。”</p>
“好呀！来我家吧，我家有个院子，就我们四个足够了。”另一个女孩赞同。</p>
何悦瞳也没有意见：“那就说定了，商量下时间吧。”</p>
‘茶会是什么，我能去吗？’何安安也想去，这次她喜欢何悦瞳的朋友们。</p>
可惜她们听不见，自顾自地在讨论。</p>
晚饭过后，何悦瞳送她们下楼，何安安再次望着窗外出神。</p>
四个女孩子在楼下的花园里嬉笑，她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有一个女孩的家人打来电话，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