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不太平，太子府也说不上太平。</p>
太子献麦种有功，解了禁足，但身上政务仍由四皇子接管，一时清闲了得。</p>
正堂。</p>
“郑大人，麦种试种之事不必再说，明日朝堂上也不要顶撞父皇。”太子端坐主位，身后是一副山水屏风，意境通幽，越发衬得他皎洁。</p>
“民乃国之根基，怎能由公主插手？”郑玄眉头深皱，“先祖规矩便是女子不得涉政，公主此举乃有违祖宗家法，陛下岂能因私枉法？太子何不阻拦？”</p>
太子心知郑玄是刻板读书人做派，最是死守祖宗家法那一套，但昭阳与常人不同，且他不能与郑玄说。</p>
“郑大人，春麦新种是昭阳送与孤的寿诞贺礼，孤已十分知足，岂能再贪功劳？再者，昭阳乃皇室子女，受天下供养，为天下百姓尽所能，何不能成美谈？”</p>
“可公主毕竟……”</p>
“郑大人请回吧，春麦新种之事你不必插手。”</p>
“四殿下那边……”</p>
“他也不会插手。”太子目光落向堂外，提声，“周擅，送郑大人。”</p>
郑玄自知劝诫无效，也只能作罢，先行离去。</p>
太子目送郑玄出堂屋，起身往霜月院去。</p>
午后。</p>
赫连玉打着哈欠，由常安抱着她上马车，“最近宫里有没有妃子作妖争宠啊？”</p>
常安将她放到白狐毯上，“每日都有，只都是些小伎俩，拌两句嘴，攀比些衣裳、吃食、圣宠，殿下想听哪个宫里的？”</p>
“你都知道？”赫连玉伸懒腰，慵懒揉眼角，兴奋地往拽常安袖子，“快说说，今个儿陪赫…父皇吃茶的年轻妃子，你认得吗？”</p>
“认得，是柳尚书家的女儿，柳尚书家女儿多，长女被指作太子良娣，方才殿下见到的是三女，初入宫被封贵人，居钟粹宫偏殿。”</p>
“如今钟粹宫荒凉，陛下少去，柳贵人自入宫以来，还未侍寝。”</p>
赫连玉撑着下巴，小脑袋一点一点：“赵妃好像在拉皮条嗷。”</p>
常安低声：“殿下慎言。”</p>
“放心吧，没人听到。”赫连玉摩挲下巴，很是好奇，“你知道父皇后宫总共有多少妃子吗？”</p>
常安噤声，摇头。</p>
这个他没细数，也不敢细数。他在宫里当差，只需要记住谁得宠便好，得了宠的他敬着，不得宠的他不闻，准没错。</p>
马车行至国师府，大门紧闭。</p>
赫连玉指着大门，毫不客气与常安说：“师尊欠债跑了？”</p>
常安微顿：“许是午间小睡未醒。”</p>
“这样啊。”赫连玉上前推两下门，杏眸闪过狡黠精光，她冲常安招招手，“帮我买……”</p>
国师府主院。</p>
“公子，真不让小姐进来吗？”长左背着剑，于心不忍，“万一她将门砸坏怎么办？挺贵的。”</p>
谢让尘拨动琴弦：“怎么？门坏了是你出银子修缮？”</p>
长左掣身一躲，闪到屋檐上：“不了，贵。”</p>
镶着金玉宝石的大门，他可修缮不起，有时他去开大门，甚至想抠下一块。</p>
到底还是良心制约了他。</p>
长左自己良心，院外陡然响起震撼、穿透力极强的唢呐声，一曲百鸟朝凤，喜悦欢欣。</p>
“公子，你不生气吗？”长左跳下屋檐，站到谢让尘身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