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p>
丝毫不含感情的话，隔着帷幔，冷冰至极。</p>
赫连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儿，吸吸鼻头，无声无息往外爬。</p>
“……走出去。”</p>
冰冷的声音满含无奈。</p>
赫连玉撇着嘴，从地上站起来，脚擦着地板，一步一步往外挪。</p>
到门口时，赫连玉手放到门上，倏地转身，朝着雕花大床冲去。</p>
一股强悍的力道将她甩飞，滚到地板上。</p>
“出去。”</p>
赫连玉咬着上唇，不死心盯着严严实实的帷幔，一咬牙，又一次扑过去。</p>
这一次，她顺利冲到雕花大床前，手碰到丝绸帷幔时，倏地发烫，不得不退开。</p>
“师尊，你骗我！”赫连玉的泪珠儿滑落，她干脆盘腿儿坐在地上，声声不满，“你明明记得我，你装不记得！”</p>
赫连玉哽咽，“我回宫的时候是二十八，那天你没去，我以为你有事儿。”</p>
“刚过子时，现在也是二十八，你又不肯见我。”</p>
“师尊，你是不是为了下来找我，受了罚呀？”</p>
须臾。</p>
帐中泄出一声：“嗯。你可以滚…走了。”</p>
赫连玉仍盘腿儿坐在地板上，眼里没了泪儿，声调也没了哭腔，来得快，去得也快。</p>
“师尊，你不见我，是不是你现在好丑？你害怕吓到我？我听说过传闻，说你长得吓人，有九条尾巴，还吃小孩儿，师尊……”</p>
“滚出去。”</p>
赫连玉顿一顿，“师尊，你是不是不爱听啊？”</p>
“赫连玉，滚出去。”</p>
“师尊！就算我们关系亲，你也不能侮辱我啊！你三番五次让我滚！我就不会心痛吗？！你——”</p>
“明日将话本子交出来。”</p>
赫连玉沉默，挣扎：“我心也没有那么痛。”</p>
帐中传来倒数声。</p>
“三。”</p>
“二。”</p>
赫连玉噌地窜起来：“别！我马上滚！”</p>
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响起，以及‘吱嘎’开门声落幕。</p>
一切，归于寂静。</p>
当夜，赫连玉日记本更新。</p>
[呵呵呵。]</p>
[师尊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你滚出去！！！]</p>
[呵呵呵呵。]</p>
[呵呵呵呵呵。]</p>
看到日记的众人面色怪异。</p>
子时？</p>
师尊？</p>
滚出去？</p>
这混账东西大半夜溜进国师房间了？</p>
一墙之隔的另一处院子，赫连迟被日记更新吓了一激灵。</p>
怪不得非要跟国师睡一个院子。</p>
这小混蛋打的是这个主意！</p>
只是……</p>
原因？</p>
赫连迟脑子里生出个怪异想法：总不能是贪恋国师美色吧？</p>
可这小混蛋才六岁，贪恋个屁的美色！</p>
其他……</p>
赫连迟的幼时与赫连玉不同，他实在搞不懂她的想法。</p>
想不通便放过，反正——受惊扰的是国师，他不能对小混蛋如何！</p>
赫连迟放过自己，安然入寝。</p>
另一间院中，谢让尘掀开帷幔，赤脚踩到地毯上，还未踩实，便因腿软，跪倒摔在地上，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瑰丽的唇瓣流泻如丝轻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