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缠打做一团，旁边的小姐们没有一个敢劝架阻拦。</p>
一个着蓝衣裳的小姑娘觑向凉亭，再看扭打在地、毫无规矩的二人，眼底幸灾乐祸。</p>
小姐们不敢拦，宫女们也不敢碰，机灵点的小宫女跑去凉亭汇报。</p>
彼时，皇贵妃正捻着糕点，蛾眉轻蹙。</p>
赫连玉疑惑：“不好吃吗？”</p>
皇贵妃放下糕点，眉梢淡淡愁意：“味道不错，模样也精致鲜艳，其中有两分青竹味道，让本宫想起了江南故里。”</p>
“皇贵妃想故乡了呀，那向父皇请旨，回去探望一次嘛！”</p>
皇贵妃失笑，掩住眉梢愁丝：“日后再说吧。”</p>
入了宫，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p>
往常出宫，要么是陪陛下微服私访，要么便是陪陛下祭祀，还有一次例外，是她偷了陛下的腰牌，探望病重的母亲。</p>
那次偷腰牌，她被禁了三个月的足，宫里风风雨雨，传她失宠，那时确实惶恐，想了不少招子争宠。</p>
现在想起，心绪已经淡下许多。</p>
其实，宠不宠，在陛下，不在她们。</p>
二月入宫的新人中，谁不争宠？争宠的法子一个比一个新奇，那又如何？</p>
如今不过两月，便死了两个贵人，十六七岁的年纪，花儿一般，早早便枯萎。</p>
皇贵妃悲伤感秋，赫连玉磋磨着让赫连嵊带皇贵妃去江南溜达一圈，正好试试能不能引出桃娘子，顺便让皇贵妃散散心，赫连嵊也能缓解一下失恋的痛苦。</p>
小宫女匆匆忙忙赶来，跪在地上：“皇贵妃娘娘，西门小姐与陈家小姐打起来了。”</p>
皇贵妃抚眉：“拦下没有？”</p>
“回娘娘，奴婢们不敢拦，怕伤着小姐们。”</p>
“代雁，你过去瞧瞧，将二位小姐带过来。”</p>
“是。”</p>
代雁离开的功夫，御书房伺候的小临子拎着食盒过来。</p>
“见过皇贵妃，昭阳公主，各位夫人，奴才奉陛下旨意，给各位主子送来一盅八味肉糜粥，另，陛下请昭阳公主宴后去养心殿用晚膳。”</p>
“不——”</p>
赫连玉来前托人给三皇子捎了口信，说宴后去看他，如今正要张口拒绝。</p>
“咳。”皇贵妃掩唇轻咳打断，浅笑嫣然，“昭阳快尝尝，这八味肉糜粥是御膳房新花样，陛下想着你呢。”</p>
赫连玉瞥了一眼各家夫人，看向小临子：“知道了。”</p>
小临子与几个小太监匆匆回去复命，刚离去，代雁便领着方才打架的陈家小姐与西门小姐拜见。</p>
“臣女参见皇贵妃娘娘、昭阳公主。”</p>
二人衣衫发丝凌乱，礼数倒是规矩。</p>
赫连玉下意识撑着下巴，打量二人，醒春从旁无声提醒她注意坐姿，赫连玉这才放下手。</p>
“给本宫与昭阳说说，方才发生了何事？”</p>
陈小姐大胆抬头，圆润的小脸有两道红印子：“回娘娘的话，臣女与几家小姐们正夸昭阳公主身边儿的宫女姐姐衣裳好看，西门小姐便气势汹汹冲上来，怒斥臣女模样丑陋，甚至说……说昭阳公主让宫女姐姐穿好衣裳，是在做样子！”</p>
陈小姐最后一个字儿落下，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p>
看得赫连玉替她膝盖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