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p>
“沈将军，节哀。”</p>
“男人嘛，多点经历没什么不好的。”</p>
这一句，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心。沈焱也并不在意。</p>
眼见沈棠她们也要离开，沈焱也淡然起身。</p>
“我军中还有事，就先走了。”</p>
沈老夫人视线流转，探究地看向他，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p>
满心安慰的话，在沈焱平静的目光中，难以脱口。</p>
沈老夫人浑身一僵。这才发现，沈焱由始至终，似乎太过淡定了。</p>
那置身事外的模样，像是被戴了绿帽子的不是他一般。</p>
沈老夫人手心紧攥，不知为何，升起一股荒唐的猜想。</p>
脱口而出道：“你……你早就知道？”</p>
不然为何没有一点惊讶。</p>
沈焱浓眉微扬，没有回话。</p>
沈老夫人喉间一堵，情绪顿时绷不住了。</p>
气愤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么大的事儿，你知晓了为何不告诉我？”</p>
“沈焱，你是想气死我不成！”</p>
沈老夫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把床榻捶得砰砰作响。</p>
沈焱脊背挺直，眸光沉静，语气毫无波澜地吐出一句。</p>
“母亲不是想抱孙子么？儿子自然要满足您的心愿。”</p>
至于是不是他的，又有什么要紧。</p>
只有母亲抱上孙子，才不会再逼迫灵韵生孩子。</p>
芸姨娘他们得到权势地位，母亲心愿达成，灵韵也不会再郁郁寡欢。三全其美的事，有什么不好。</p>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母亲您多次提及，我都不同意让沈知韫参军子承父业的原因。”</p>
“毕竟不是亲生子，我沈焱自认还做不到那么无私。”</p>
军中的人脉，自然要留给棠儿。</p>
沈焱轻描淡写地一番话，让沈老夫人气得鼻孔冒烟。</p>
她颤抖着手，指着沈焱，怒骂道：“孽子啊！孽子！”</p>
子嗣之事，事关传承，怎么可以如此草率？</p>
她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转念一想，就知道沈焱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p>
面色越发阴沉几分，迁怒道：“你为了杜灵韵那个贱人，竟然连这样的大事都能欺瞒我！”</p>
“早知如此，就算是你当初把地面跪穿，我也不该同意你们的婚事！”</p>
沈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p>
若是此时杜灵韵在她眼前，必要上前抽她两巴掌。</p>
她心中暗恨，咬牙道：“杜灵韵死的好啊！”</p>
听到沈老夫人咒骂杜灵韵，沈焱脸色骤然沉了下来。</p>
他唇线绷直，眼中没什么温度，眼皮轻掀，突然低笑一声。</p>
“要是没有灵韵，母亲怕是连孙子的影子都看不到。”</p>
“当初母亲趁着我领兵出征，让灵韵去祠堂罚跪，却不巧被我知晓。”</p>
“当时母亲一哭二闹，说你不是故意磋磨儿媳，只是遗憾这么大的年纪，还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p>
“既然如此，儿子自然要成全了您，让您儿孙绕膝，被子孙承欢膝下。母亲为何还不满意？”</p>
他眉峰轻皱，像是在指责沈老夫人无理取闹。</p>
他挑眉沉思，突然散漫的笑了笑，拖长尾调询问道：</p>
“若不然，儿子再去过继几个懂事的孩子，让他们与您再续祖孙情意？”</p>
沈老夫人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沈焱，竟然这么会气人。</p>
沈焱声音清朗，表情认真坚定，像是只等她点头，立马就能领养一群孩子回来。</p>
这副架势，绝对不可能再续娶了。</p>
沈老夫人被气得头疼欲裂，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p>
她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尖锐的叫喊出声，“沈焱，你……”</p>
话未说完，一个仰倒，昏厥在床榻之上。</p>
片刻后，府医再次被请了回来。</p>
探了探沈老夫人的脉搏，头疼地摇了摇头。</p>
“不是都说过，不能再气到老夫人，是谁让老夫人动了如此大怒？”</p>
府医手中的毛笔刷刷的写着药方，顺口问道。</p>
沈焱眼神愧疚，动了动身子，“是本……”</p>
他口中的话才出口，就被沈棠打断。</p>
她侧身站在沈焱身前，歉疚地面向府医，道：“都怪家中妾室不省心，祖母性子又急，这才没控制住。”</p>
府医闻言点了点头，“老夫明白了。”</p>
上次来时的状况他也多少清楚，闻言自是以为，老夫人是因为芸姨娘的事，气到昏厥。</p>
刚好手中的药方也写好，顺手递了过来。</p>
再次认真重申道：“老夫人现在已经隐隐有中风的症状，必须保持心绪平和，绝对不能再受到刺激了。”</p>
“是，多谢大夫，我们会注意的。”沈棠笑着应下。</p>
示意常嬷嬷备好赏银，亲自把府医送了出去。</p>
等到人都走后，沈棠她们也未曾多待，派人守着老夫人，便离开了。</p>
路上，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姨娘，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沈焱，有些欲言又止。</p>
片刻后，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目送沈焱离开。</p>
沈棠却看出许姨娘的不对。</p>
直言询问道：“许姨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与父亲说？”</p>
许姨娘双手搭在小腹前，黛眉微蹙，轻叹了一声，“是，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现在告诉将军。”</p>
“什么事？”沈棠越发好奇了。</p>
许姨娘压低身子，在沈棠耳边低语。</p>
“小姐，妾身发现，近些日子，如姨娘似乎与外男交往密切……”</p>
“好几次，都被派去盯梢的人发现，她与人举止亲昵。”</p>
她本想与沈焱禀报此事，但是一想到芸姨娘刚刚出事，若是再被知晓如姨娘也不规矩。</p>
沈焱一下子承受两个打击，怕是有些不好。</p>
沈棠也明白她的顾虑，闻言也蹙起眉心。</p>
“若是还未发展得更过分，就先派人盯着，这件事，缓几日再告诉父亲吧。”</p>
“是。”许姨娘也是这么想的。</p>
两人在花园中逛了逛，随便闲聊了几句，便分开了。</p>
沈棠带着景昭，启程刚要离开沈府。</p>
就被人急匆匆地叫住。</p>
“小姐留步！”</p>
张管家满头大汗，神色焦急。</p>
沈棠急忙叫停马车，从车窗探出头。</p>
“张叔，发生什么事了？”</p>
张管家面色难看，话说得又快又急。</p>
“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将军把如姨娘捉奸在床，长公主正在闹呢！”</p>
“长公主闹什么？”沈棠顿时一惊，惊愕地脱口而出道：“如姨娘通奸的人是长公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