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弘治皇帝曾能不知。
更何况这样的事,若是想去,也算是件盛事,好事,彰显我大明文风啊。
萧敬自然是屁颠屁颠报给了弘治皇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弘治皇帝细细念着,悲上心凉,不由感叹,“好词,好词啊,真没想到,我大明还有这等的文人。”
“是呢,陛下”,萧敬笑吟吟的在一边搭腔,“听说也是个少年郎,年纪轻轻,让那唐解元五体投地,当场认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哦?有趣,有趣,萧伴伴,你可得知是谁?”
萧敬这可有些为难了,这王守仁,张仑背后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谢步东又是太子在用,勉强算作东宫的人。
为了个无足轻重的人名,萧敬认为犯不上搞这一出。
“回陛下,老奴听说此人和王大人之子王守仁,英国公之孙张仑交好,听说和东宫的谢步东也相识,至于是谁,这,老奴还真的没有查出。”
哟,这可奇怪了,这怎么都和东宫有了关系,又是个少年郎,莫不是,太子。
这个念头一出来,弘治皇帝自己都笑了,自己的儿子什么尿性自己还不知道?
看着书本就发困,能少写一个字就绝不多写,听杨廷和说学了大半年,还在礼记打转圈呢,往往是杨廷和念了下一句,朱厚照就忘了下一句。
这要是能做出这等词来,自己做梦都能笑醒,这,这不亚于天方夜谭啊。
不可能,不可能,就凭这首词,弘治皇帝第一个排除掉的就是朱厚照。
弘治皇帝所想的,也正是百官所想的。
这所有的线索都找都指向东宫,可恰恰就不可能是东宫的那位。
这位要是能做出这首词来,大明文风就不是说兴起了,鼎盛都不能形容,简直就是教化天下基本上都要实现了。
至于何人所做的,既然查不出来,过了几日自然也就被人抛之脑后。
客栈里,唐寅这些日子倒是收敛不少,一心在客栈里温书,倒也是听进了朱厚照的话。
至于那些个文会什么的,唐寅实在是无脸再去,他可算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这脸,是真的丢不得了。
说来也怪,潇湘院之后,倒是再也没有人搞什么文会,探讨诗词歌赋了。
“唐兄,在吗?”
门外传来徐经的声音。
唐寅一听,立刻放下书,起身开门将徐经迎了进来。
“徐兄可是有事?”
唐寅倒了盏茶,问道。
“唉,没什么事,就是之前说好去拜访程大人,唐兄看今日如何啊。”
按照如今的惯例,正式考试之前,考生需要拜谒名流,结交文坛大家,不但彰显自己的自己的学识才华,更可以博取好名声。
当然,结交名流也不是想象中那般简单。
首先需要自身的才名,让名流知晓;随后更需要财力支撑,送礼不可缺少。唐伯虎的名声不用多说,此时早已是如雷贯耳。
困扰唐伯虎的是此时他缺钱,囊中羞涩的他无力送出名贵之礼,而礼物的轻贵关乎名流之间的面子。
而徐经,正好有钱。
若是以往的话,唐寅定会欣然同意前往。
可今日,唐寅却是犹豫了。
朱厚照的话浮上心头,自己去拜访程敏政,自是新秀拜访文坛前辈,与会试绝无什么联系。
可万一,架不住悠悠众口啊况且,又是如今的这个关键时间点。
若是以往,以唐寅的性子,笑话,我唐寅的文采,还需要求人舞弊?
可现在,唐寅不敢说这种话,哪怕说出来,也怕是被人唾笑。
一个刚刚大庭广众丢了面的人,哪怕你是应天府解元,那又怎么样?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名高于世,众必毁之”,唐寅默念几遍,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不出事到好,一旦出事就不得了了啊。
“唐兄,唐兄………”
徐经喊了几遍,唐寅才回过神来。
“徐兄,我就不去了,会试快到了,我得好好温习温习”,唐寅摇摇头,婉拒了。
“这,我等只是前去拜访,最多求一两幅字画,不碍什么事的,再说了,程大人素来清正,唐兄也是解元,不必多虑吧”,徐经想了想,以为唐寅是害怕别人说三道四,开口劝道。
可问题,就出在这求字身上。
要知道,人家写字,这润笔费你得给吧,这笔钱,到底是润笔还是贿赂,谁能说的清?
这日后,就是舞弊的证据啊。
唐寅只是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去。
唐寅不去,徐经也没有办法,只得作罢。
他这排名靠后的举人,哪怕顶着什么吴中才子的名号也没多大鸟用,各地号称什么才子的,多了去了。
说到底,他借唐寅的名,唐寅用他的钱。
没办法,二人只能留在客栈读书。
还有件另整个京师男人们捶胸顿足的一件事,就是那潇湘院的花魁顾如薇姑娘,竟是自赎而出,不见了踪影。
悲呼,悲呼啊。
西山的汪机,这些日子按照太子说的,当真做出了西瓜霜,也不算是白费了朱厚照的几个西瓜。
汪机试了试,就是不知道效用如何。
取来朱厚照给的宫里的药,倒出一些舔了舔,面色一僵。
似是不肯相信,一连试了几次。
一般无二。
汪机顿时觉得寒意逼人,手抖不止。
谢步东一脸肉疼,潇湘院来讨的五千两银子,谢步东几乎是咬着后牙槽给了出去。
虽是太子给,自己哪里真的敢用西山账面上的钱啊,这钱,宫里,朝廷都盯得死死的,还不是谢家自己出钱啊。
五千两,亏得自己当时和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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