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在熏天的臭气中，冷不丁问：“柯老师在干什么呢？”</p>
“啊？啊，哦，”跟拍助理低头看群里通报，“柯老师……！！！他们带去的两大框杏子已经都卖完了，早就启程回来啦！”</p>
商陆笑了起来：“这么快？”</p>
“说是柯老师出卖色相了，亲自去吆喝的。”</p>
“又听不懂。”</p>
“他学了，学了‘新鲜的杏子，又甜又大的杏子’。”助理把小视频调出来，果然是有模有样，只是围着的塔吉克人都以一种迷之微笑看着他。</p>
“嗯，”商陆喘着气点点头，“柯屿很有语言天赋。”</p>
“柯老师还跳舞了！”</p>
商陆：“……”</p>
“说是好多姑娘都想跟他跳舞合影，所以就越买越多——好家伙，这不就是氪金吗！”</p>
商陆停了下来，语气微妙地再度确认了一遍：“他跳了。”</p>
“跳了。”</p>
“跳了多少？”</p>
“没数呢，看花絮才知道，”助理信口雌黄往多了说，“少说二三十个！”</p>
然后就看到商陆在镜头前失去了表情管理。</p>
助理没看到，滔滔不绝地说：“柯老师今天穿的西装呢，他们塔吉克男的都穿西装马甲，虽然旧，但很绅士，可好看了——”冷不丁被vj踢了踢，姑娘没长心眼，“哎你撞我干嘛？”</p>
能干嘛，出大事了呗，没看到商导脸也黑了眼神也变了吗？vj心想，娱乐圈就两样傍身本领：拜高踩低、察言观色。这都看不出，那说明修行没到家。</p>
助理以为商陆是不爽柯屿的任务简单，而他的难，磕磕绊绊解释道：“……柯老师这次运气是特好……”</p>
而你运气特差。</p>
柯屿回来时没休息就到了商陆这边。已经到下午八点多，天还亮堂，他跟跟拍说自己要抽根烟缓一缓，vj把镜头关了，柯屿就倚着院外的杏树看他干活儿，一臂拎着西服搭在肩上，夹着烟的手垂搭着。今天一整身都是屋主借他的，早上起来忒隆重，说进县城赶集不能就这么穿t恤卫衣。</p>
忙活了一整天，白衬衣都变灰了，柯屿半根烟都没抽完就扔脚下念灭，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走向了对面的围栏。</p>
vj赶紧重新开机跟拍。</p>
剧组买了水，一组嘉宾一箱，就在树根下。柯屿俯身捡起一瓶拧开，叫商陆：“</p>
导演。”</p>
轻轻冷冷的一声，没太多额外的情绪。</p>
商陆停住动作，抬起头。他的额发都被汗打湿了，没有头巾，只能用一条白毛巾绞着打了个结，有点可爱，让人想笑，但也莫名的衬得他眉目格外英挺，是有野性的帅。</p>
昨天就听pd和老关闲聊，说镜头是最苛刻的东西，一点小缺陷都放大无数倍，鼻翼稍有点外扩就难看得不得了，多少民选帅哥网红到了镜头里都被打回原形，不是骨相崎岖，就是面中凹陷，不然就是肌肉走向凌乱。</p>
但商陆不是。</p>
在这么简陋的灯光下，他在镜头里比明星还明星。</p>
柯屿轻声“噗”了一声，端详他两秒，“这么帅，留在这里当个外来女婿吧。”把水瓶递给他。</p>
他轻皱着鼻嗅了嗅的小动作没逃过商陆的眼睛。</p>
“别站这里，臭。”</p>
他自己是完全习惯了，嗅觉疲劳，多臭的东西都面不改色。</p>
商陆手上戴着脏手套，示意了一下：“不方便。”</p>
柯屿没好脾气，“谁惯的你？还要我拧开喂到你嘴边？问问镜头答不答应。”</p>
两个vj都起哄：“稳！”</p>
商陆摘下手套，想了想，又重新戴上去，先脱下沾满泥点的胶筒靴，跨出羊圈，再摘下手套。</p>
“我去洗个手。”</p>
水龙头就是凭空从泥地里戳出来一根，他蹲下洗手，发现手指都已经被水和汗泡得起皱发白。</p>
“柯老师？”</p>
柯屿慢条斯理穿上靴子，从裤兜里掏出自己干活儿的白手套，刷一下戴上了。</p>
两个vj都震惊了，柯屿语气和笑容都很从容：“我们陆陆第一次上节目，你们这样也不怕把他吓跑？下次再骗他跟我一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p>
“商导说是被您忽悠来的。”</p>
“可不是，”柯屿动作麻利地泼了一桶清水，“我这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p>
一旁的周辛捏鼻子表情扭曲。</p>
操，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他太舔，还是骂他太能找炒作点。</p>
商陆回来时，脸色明显一变—</p>
—“柯屿！”</p>
柯屿吹一声口哨，“这下好了，全国人民都要知道我帮你掏羊圈，你不把我「偏门」里的戏份剪多点，说不过去吧。”</p>
周辛：靠，还他妈知道自己cue流程宣传新片！</p>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甜一个日常，就继续走剧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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