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琛问：“你害怕看见衣服自己飞？那些动画片里盘子碟子都能飞，你看着不害怕？”</p>
“看动画片的时候不害怕。”颜布布有些困扰地说：“但是真的看到衣服飞，还记是觉得怪怪的。”</p>
封琛嗤笑了一声：“胆小鬼。”</p>
“我才不是胆小鬼。”颜布布不高兴了，斜着眼睛看他，“我自己也能飞的。”</p>
封琛继续叠衣服，叠了两件后才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厉声道：“我告诉你啊，你不要想着去船沿或是楼上什么地方再飞一次试试。如果敢有那种想法，我就要揍你。”</p>
“啊……”颜布布茫然地看着他，“我还没想过要去再飞一次试试呢。”</p>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启示般，一幅醍醐灌顶的模样，眼睛逐渐发亮，眼珠子也在转来转去。</p>
封琛冷笑一声，抿着唇去衣柜里取出一个木衣架，满脸怒气地开始挽袖子。</p>
这熟悉的阵势，颜布布以前在妈妈那里见过数次，一下子慌了神，熟练求饶：“我不敢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p>
“真不敢？”封琛将衣架敲在掌心，发出啪的一声。</p>
颜布布一个哆嗦：“真不敢。”</p>
封琛警告地看了他片刻，这才收起衣架继续叠衣服，最后拿过颜布布的布袋，将密码盒藏到了天花板上。</p>
虽然他现在并不太在意密码盒会不会被西联军发现，但这东西太过重要，在没交出之前肯定还是要藏好的，免得被其他人发现拿走就麻烦了。</p>
放好密码盒，他又从衣兜里掏出林奋给他的空盒子，丢给了颜布布。</p>
“给你。”</p>
颜布布接住密码盒，不解地问：“给我做什么？还要装在我的包包里吗？”</p>
“这是另一个空的，给你玩。”封琛走上前，念了几个数字，教给他打开盒子的方法。</p>
颜布布果然很喜欢这个盒子，爱不释手地打开又合上，念叨着要找点宝贝装在里面。</p>
“现在先收起来，该吃午饭了。”</p>
因为人多了，饭堂前的队列就更长，颜布布两人排在队伍里慢慢往前挪，听着身旁人的小声议论。</p>
“啃得只剩下骨头了，连眼珠子都吃掉了。”</p>
“好在换了船，不然晚上都不敢睡觉。”</p>
“你们说那到底是什么啊，会不会真是船员的鬼魂？毕竟整艘船搜了好几遍都没有找着。”</p>
“管他是什么，反正不住在那条鬼船上就行。”</p>
……</p>
吃过午饭，又到了学习时间，颜布布的手指点着纸上的几个字，一个一个认真读，封琛在旁边坐着，不时伸手摸一下他的额头。</p>
“上，下，大，小，左，右……”</p>
封琛看着颜布布的侧脸，听着他的诵读，一边忧心忡忡怕他还要发烧，一边又自我安慰，觉得就算是变异也不会那么快。</p>
毕竟当初他第一次发烧到变异，也经历了较长的一段时间，等到林奋将船修好，去了中心城就行。</p>
封琛一直在发愣，回过神时发现屋内没了声音，颜布布已经停下了念字，正盯着他。</p>
“怎么没念了？”封琛问。</p>
颜布布迟疑了下：“哥哥，我是不是生病了？”</p>
他昨晚发烧时一直在昏睡，只隐约记得自己不太舒服，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生过病。</p>
“没有。”封琛道。</p>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颜布布面露狐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敏锐。</p>
封琛问：“怎么看着你？”</p>
“就是……好像……那记种不高兴……”颜布布费力半天也想不出来合适的词，最后说：“反正我看着你，心里就很闷。”</p>
他摸着自己心口，轻声道：“你让我觉得这儿闷闷的。”</p>
封琛抬手盖在他手背上，片刻后低声道：“没事的，你别乱想。”</p>
“可是我刚才明明读错了几个字，你都没有吼我。”</p>
“那是我在走神，根本没有听你念字。”</p>
颜布布相信了，点头道：“唔，好吧。”</p>
他继续念字，封琛也强打起精神认真听。</p>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封琛心里又酸又软，所以纠正错字时耐性特别好，声音也分外柔和。</p>
但这种情绪只勉强撑过了二十分钟便消磨殆尽，怒气不可遏制地开始上涌，那些悲伤和怜惜也被冲到了脑后。</p>
“这个字我教过你几次了？没有二十次也有十八次，为什么就是记不住？”</p>
“风，这是风，不是雨，不要老是将这两个字搞混淆。”</p>
“这十分钟内你要上几次厕所？不准去。”</p>
……</p>
当敲门声响起时，颜布布如蒙大赦，不待封琛出声，就飞快地跳下床冲过去：“我去开门！我去开！”</p>
封琛这个位置看不到门口，但听到屋门打开后，颜布布瞬间失去了任何声音，便猜到了来人是谁。</p>
林奋一步步走进了屋，颜布布如同一只僵化的鹌鹑般跟在他身后。</p>
“秦深，你的感知力比较突出，我需要你去a蜂巢，用精神力探知一下那条船上究竟有什么异常。”</p>
封琛没有拒绝，立即起身应道：“好。”</p>
按照往常的话，颜布布一定要闹着跟去，但现在只一声不吭地站着，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封琛。</p>
“你就在屋子里写字，我过会儿就回来。”封琛安慰地捏了捏他的肩。</p>
林奋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那张写满字的纸上，走前两步拿起来看。</p>
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p>
“十以内的加减法都还不会算？”</p>
封琛没有做声，颜布布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二加二等于四，三加三等于六，四加四等于八……”</p>
“减法呢？”</p>
颜布布伸手扯了扯封琛的衣角，封琛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没有理会他的求援。</p>
“二减二等于多少？”林奋问。</p>
颜布布木呆呆地看着他。</p>
“文盲。”</p>
林奋摇了摇头，对封琛说：“这几条船上，大大小小的孩子这么多，起码的基础教育得跟上。我们准备在船上开办学校，也就这两天的事，到时候你们两人都去吧。”</p>
“学校？我也去？”封琛惊愕地问。</p>
“怎么？你觉得自己不是个孩子？”林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p>
封琛没有回话，林奋将手上纸放回桌上：“军部那条船应该最安全，所以学校就开在那条船上，你也去听听吧。”</p>
沉默片刻后，封琛轻声回了个好。</p>
www.yqxsg.cc。m.yqxsg.c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