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葛苇的要求, 众人倒没觉得有什么。</p>
葛苇说得有理有据,顾晓池又是学服装设计的。专业人士嘛。</p>
服装部主管还贴心的递上一卷软尺。</p>
韩菁在看着顾晓池。</p>
顾晓池捏着软尺,一步一步, 向葛苇靠近。</p>
葛苇还在笑看着她。</p>
顾晓池的背上, 一直在出汗, 后来,连掌心里都是汗。</p>
见顾晓池走近了, 葛苇又把双臂张开,方便她量体。</p>
顾晓池总觉得葛苇的手臂, 好像随时会落下来, 像在车后座一样, 给她一个缠绵的拥抱。</p>
她口干舌燥, 拿皮尺的手都在抖。</p>
总觉得葛苇在她耳边轻笑了一下,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音量,呼吸喷在她的耳垂上。</p>
顾晓池的整个耳廓都红了。</p>
她低着头,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 集中在软尺显示的数据上。</p>
她颤抖着指尖, 先量了肩膀, 又把软尺围在葛苇的X上。</p>
葛苇还故意挺了挺。</p>
顾晓池本来就在格外注意,让自己的手指不要碰到葛苇的身体, 因为她做贼心虚。此时葛苇突然一动,顾晓池的手指就碰上了。</p>
隔着羊绒衫, 感觉到葛苇内y的形状,顾晓池手又一抖,软尺差点掉到地上,她赶紧捏住了。</p>
屏息,凝神, 盯着软尺,报出一个数据。</p>
旁边有人,拿着铅笔和小本子在记录。</p>
葛苇骄傲的说:“姐姐X大么?”</p>
大家都笑了。</p>
在众人眼里,这就是再简单再普通不过的一次量体,在葛苇身上,这样的场景,一个月不知发生多少次。</p>
顾晓池狠狠低着头,没有人看到,她一脑门都是汗。</p>
又量腰。能感受到葛苇的小腹,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p>
像在每一次的车后座,葛苇的小腹,也是这样微微起伏。</p>
顾晓池汗流浃背。</p>
还没完,还要量腿的长度。</p>
葛苇还特贴心,伸出纤纤玉指把软尺的一端,帮顾晓池捏着,固定在自己的腰间。</p>
顾晓池拉着软尺蹲下去。</p>
有一张巨大的工作台挡着,顾晓池一蹲下去,其他人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好像葛苇一个人站着似的。</p>
为了量体,葛苇把高跟鞋脱了,此时光脚站在地上。</p>
没穿丝袜,但公司暖气一向开得足,也不觉得冷。</p>
顾晓池的软尺,贴上葛苇的脚踝,微微颤抖的。</p>
葛苇像是觉得痒,躲了一下。</p>
“抱歉。”顾晓池低声说。</p>
蚊子叫似的,估计只有她自己听得到。</p>
葛苇的脚重新伸了回来。莹白如玉的脚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蹭过顾晓池的手背。</p>
像丝滑的绸缎,像握不住的流水。</p>
顾晓池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p>
葛苇蹭了一下,又蹭了一下。</p>
这就是故意的了。</p>
顾晓池一张脸,红得快要滴血,报出一个数据,差点没破音。</p>
一边负责记录的女孩子,刷刷刷记在小本子上。</p>
终于量完了,顾晓池长吁出一口气,站了起来。</p>
脸还是通红的。</p>
“晓池是觉得热么?”</p>
服装部主管已经挺赏识顾晓池,此时贴心的问了一句。</p>
葛苇半笑不笑的瞥了顾晓池一眼:“估计是人生第一个服装设计作品,兴奋的吧。”</p>
又笑着说:“跟我小学五年级第一次戴上红领巾似的,那叫一激动。”</p>
众人听懂了葛苇的凡尔赛文学,马上有人接梗:“哟,苇姐小学五年级就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少先队,够优秀的呀。”</p>
葛苇又笑嘻嘻的去跟人乱扯,顾晓池脸红的篇章,就这样揭过去了。</p>
又与服装部主管再次敲定了一些细节,顾晓池背起书包,准备告辞。</p>
服装部主管信心满满:“我一定让手下的人好好做,让苇姐惊艳全场!”</p>
韩菁走过来:“晓池,橙果用了你的设计稿,费用问题……”</p>
顾晓池刚想张口说不用。</p>
其实她提供的,只是一个不成型的初稿,没有服装部主管今天的指点,连一个完整的作品都称不上。</p>
而且,这稿的灵感缪斯本来就是葛苇。给葛苇用,她不想收钱。</p>
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全给她。</p>
但是顾晓池还没来得及张口,就看到站得远远的葛苇,微妙的摇了摇头。</p>
顾晓池适时闭嘴。</p>
韩菁报出一个数字:“可以么?可以的话我让财务打给你。”</p>
韩菁这人一向算得清,虽然严厉,但从不占任何员工的便宜。</p>
顾晓池点头:“可以。谢谢菁姐。”</p>
众人还有其他的事要继续商量,顾晓池一个人先离开。</p>
她背着书包走出去的时候,回头关门,看到葛苇。</p>
坐在众人之中,众星捧月的明星,欢畅的笑着,一张脸像一朵盛开的花。</p>
葛苇并没有目送顾晓池离开。</p>
顾晓池轻轻的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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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车回了学校,晚上,顾晓池故意在画室拖到很晚。</p>
一是因为,周骊筠的个展不远了,她的作品,要好好打磨。</p>
还有就是,顾晓池知道早回宿舍,她也睡不着。</p>
今天离开橙果的时候,韩菁告诉她,这一周都不用上班,因为葛苇刚杀青,想让葛苇在上那档唱歌综艺之前,好好休息一下。</p>
这也就意味着,顾晓池有五天,都见不到葛苇。</p>
顾晓池在画室磨磨蹭蹭,拖到午夜一点。</p>
不得不强迫自己,收拾好画具离开,准备回宿舍。</p>
因为有时候,画一幅好的油画作品,就像一场长跑,一天把精力和体力消耗得太过,反而不利于长期状态的维持。</p>
顾晓池有悟性,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强迫自己停笔。</p>
回宿舍,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想让自己快速入睡,养足精力,明天继续画画。</p>
但是如她所料,睡不着。</p>
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p>
程凌菲她们早就睡了。此时程凌菲在浅眠中,听到顾晓池翻来翻去的声音觉得吵,半梦半醒间嘟哝着,抱怨了一句。</p>
顾晓池马上不敢动了。</p>
背上全是汗,睡衣都黏在背上。不能动,更难捱。</p>
她脑子里都是下午,帮葛苇量衣时的场景。</p>
葛苇的语气里有钩子,眼神里有钩子,微微的挺X,轻轻的扭腰,一举一动,都是钩子。</p>
而顾晓池,就是愿者上钩的那条鱼。</p>
此时缩在被子里的手背,好像还残余着葛苇脚踝的触感,丝缎一般,滑得握都握不住。</p>
一闪神,就从手边溜走了。</p>
顾晓池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p>
半夜醒了一次,身上全是汗,被子里湿乎乎的一片。</p>
刚才做的梦啊……顾晓池在黑暗中脸红,真是让人不好意思。</p>
为什么在经历了今天下午的量体之后,反而有一周,见不到葛苇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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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晓池和葛苇的微妙关系,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p>
两人都做贼心虚,反而比没有这层关系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p>
不上夜班的时候,顾晓池是不能去找葛苇的。</p>
甚至连所有的旖旎,都只发生在车后座,顾晓池不能去葛苇家,怕被拍到。</p>
这五天,顾晓池没有葛苇的任何消息。</p>
她无数次拿出手机,又收起,拿出手机,又收起。</p>
想她。又不敢说。</p>
怕自己太黏人。怕她觉得烦。</p>
周四顾晓池接到小平的电话时,稍微有些惊讶:“要我的身份证号码做什么?”</p>
“买机票呀。”小平说:“怎么苇姐没告诉你么?”</p>
顾晓池说“没有”。</p>
小平解释:“苇姐要录的那档唱歌综艺,是在沙城录,我们都要一起去。”</p>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跟顾晓池确认:“你周末没课的吧?”</p>
顾晓池说:“没。”</p>
带顾晓池这个司机一起去外地,其实很正常。白班司机蒋一涵是单亲妈妈,周末都走不开,韩菁虽然严厉,其实很体恤人。</p>
葛苇录节目之外要外出,不想用节目组不相熟的司机,更不可能打车。</p>
只是……顾晓池挂了电话还在发愣,跟葛苇一起去外地么?</p>
像一起去旅行似的。</p>
像梦。</p>
今年春天,天气热得早,棉服已经可以收起来了,收拾行李的时候,倒是轻薄许多。</p>
顾晓池东西少,一个书包就装下了。</p>
周五晚上睡不着,又缩在被子里摸出手机,再查一遍坐飞机的流程,和去机场的各种注意事项。</p>
本来周四就已经查过了,还是不放心,临出发之前,又查一遍。</p>
顾晓池从来没有坐过飞机。</p>
也从来没有出去旅行过。</p>
人生第一次,是跟葛苇。</p>
虽然是因为工作吧。顾晓池的心里,还是隐隐开心着。</p>
总觉得一起走过的路越多,就越能看到葛苇的另一面。</p>
定了一个凌晨四点半的闹钟,闹钟刚一响,顾晓池就掐了,生怕吵醒室友。</p>
她本来就没睡着,睁着眼睛,对着矮矮的天花板数羊。</p>
翻身下床,简单用清水洗了把脸,背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走出去,轻轻带上宿舍的门。</p>
美院的位置离机场不算远,顾晓池坐大巴,到机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p>
太阳都还没完全升起来。</p>
她按照网上查的流程,走进去,有些紧张。</p>
小平说过,到时大家一起值机和安检,顾晓池就找了个座位坐下。</p>
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顾晓池低头看手机,还是没有消息。</p>
她的心里焦虑起来,难道自己来晚了?她们都走了?</p>
可也没有人联系过她呀。</p>
正当顾晓池按捺不住、想给小平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p>
顾晓池迫不及待接起来,小平问:“你在哪里?”</p>
顾晓池环视四周,报出一个标志物。</p>
“噢,那不远。”小平说:“我过来找你。”</p>
没一会儿,顾晓池就看到小平,拖着一个行李箱,向她走过来。</p>
笑盈盈的问:“什么时候到的?”</p>
顾晓池犹豫一下,说:“没多久。”</p>
小平说:“我们一起稍微等等,菁姐和苇姐她们都在路上了,马上到。”</p>